光跑出去两步,想起没穿拖鞋,又匆忙折返回来。可是越急越乱,右脚死活塞不进拖鞋里。
光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玄关大门,眼看门就要开了,光再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踢飞拖鞋,穿着袜子就往玄关跑。
但地板和拖鞋可能是一伙的,见不得虐狗人士那么快见到想念的人,光跑了没几步,也许跑得太猛的缘故,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趔趄了一下,亮此时正好开门进来,看见这一幕,吓得立刻变了脸色。
“光!”
光是听见亮叫自己名字的。
但此时停下来,就意味着他要与亮隔着至少两米的距离,他连一毫米的距离都不想有。
晃动的视线里掠过亮模糊的面影,光的脚步没有停下,他只稍稍调整步伐,便又向亮的所在冲去。
玄关处,亮的表情从惊恐到释然,又从释然到动容。
如此熟悉的画面。
三个月前,他也是这般站在原地,看着光跑向自己。
而这一次,他不待光跑近,便倾身上前,以一种全然敞开的姿态将飞扑而来的光完全纳入怀里。
光根本没想过停下,撞入亮怀里的一瞬间,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亮的身上。
亮把手臂收紧了,有那么几秒,竟将光完全抱离了地面!
双脚离地的那几秒,光只觉身体好像忽然失了重。
原本亮回来之前,还盘算着要审问他的一系列罪行,好像也因为失重的关系,忽然变轻了,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看见亮的那一瞬,光忽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只要亮回来就好。
于是,光双臂环成圈,紧紧搂住亮的脖子,脸颊贴近亮的侧脸,轻声说:“我原谅你了,亮。你差点把我弄丢,我原谅你了;你对我发脾气,我原谅你了;你擅自跑到我家来,打乱我的计划,我原谅你了。还有其他那些你瞒着我的事,我也都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他抬起头来,锁住亮的眼睛,“但是,我再说最后一遍,从这一秒开始,真的不要再瞒我任何事情,因为你的一切所有权都归我。”
他的指尖穿过亮的头发:“你的头发是我的。”
又轻轻抚过他的薄唇:“这里是我的。”
“还有你的心。”他的指尖最终停在亮的心口,“也必须刻上进藤光的名字。”
非常“进藤光”式的宣言。
亮笑着捉住光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嗯,都是你的。”
又在亮的身上靠了一会儿,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光这才注意到亮手里正拿着的东西。
“花?”他微微惊讶了一下。
“嗯。”亮点点头,将手里的花束递到光的面前,“下午去花店,看到白玫瑰时,就想给你买来,又实在不方便,回来时就想着一定要给你带一束。”
光看着面前的花束,忽然有些无法思考,怔了半秒,才仿佛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握在手里。
望着怀里眼睫轻颤的恋人,亮实在无法将此刻有些恍惚的光与那日清早临危不乱的救命恩人联系在一起。
昨晚太过匆忙,以至他都来不及细数光的好。如今终于有机会,亮稍稍松开光,直望进光的眼里:“之前一直没机会说,光,那天,你处理得很好,非常非常好。易地而处,我一定会方寸大乱。”
光听亮字字句句地说着,本该对他的花言巧语早有免疫能力,此时却还是不争气地眼眶一热。
有点丢人。
他不禁把脸埋进亮的肩窝里,将双眼贴在他的衣服上轻轻蹭了蹭。
耳畔,传来亮低低的笑声:“我的肩膀都湿了啊,光。”
光蓦地抬起头来:“哪有!”
反应过来被摆了一道,忙又垂下微红的眼,脑袋重重抵在了亮的肩膀上。
就这么松松地抱着亮。
眼睛弯起来,耳朵竖起来,再深深地吸一口亮衣服上的气息。
光只觉心里像弹棉花一样,软乎乎的,又温暖异常。
他不由把亮搂得更紧些,仿佛连衣服下亮紧实的腰部线条也清晰可辨。
这也是他的。
光笑了笑,感觉身后的尾巴也扬了起来。
但尾巴只摇了几下,便忽然停住,僵成了一根木棍。
光抬起头来,有些忐忑地问:“是明子夫人让你回来的吗?”
亮的下巴轻轻一点:“嗯,被赶出来了。”
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