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偎半晌,润玉又问道:“这个簪子是用什么做的?我竟看不出材质。”
旭凤轻叹一声,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便拖了个凳子过来坐了,道:“你还记得延维吗?”
延维是上古神兽,人首蛇身,共有三首,左吐火右吐水中首吐雷电,栖息于妖界,他们刚成年试炼时曾误入他的地宫,润玉还被他的火球伤了后背,躺了大半月。
于是润玉点点头:“记得,与他有关?”
“嗯,这个簪子,便是用他盘琚的那根冰笋做的。”
“冰笋……”润玉皱起眉,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看向旭凤,“我记得古藉上有载,延维守护着女娲之泪,莫非……”
“嗯,就是这个,”旭凤笑着点头,“可以强肉身、固魂元、增灵力,我觉得你应该用得着。”
润玉的视线又慢慢柔和下来,半晌道:“原来你前段时间说出远门,就是为了这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特地喊了彦佑过来陪他,差点害他多想。
“是啊,既然是惊喜,当然不能提前让你察觉。”说着,旭凤狡黠地眨了下眼睛。
润玉却是慢慢红了眼眶,他一只手贴上旭凤面颊,哑声道:“你去了十几天,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不愿意回来让我知道?”
旭凤惊讶于他的敏锐,苦笑了一下:“还好,不算重,我想了个法子先引开了他,而且还有燎原君帮我。”
润玉这才想起他前几天说燎原君帮了他大忙,当时他并未在意,如今才知道是为了他……
润玉抿起唇,道:“今日要好好谢谢燎原君。”
“难道不更应该好好谢谢我吗?”旭凤一把抓住他手,故做轻松反问道:“玉儿,你打算给我什么谢礼?”
话音刚落,院门就响起吱呀一声,应是有人来了。
润玉抽回手,反过来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晚间再说。”
说完润玉信手插上簪子,起身出门迎客去了。
旭凤愣愣看着他耳廓一抹嫣红,心旌摇曳了许久。
第一个来的竟是邝露。
邝露甫一看见润玉,便红了眼睛,却拼命忍着,不让泪掉下来。
半晌她才喊道:“陛下……”
润玉眼尾微红,却笑道:“我早已不是天帝了,你便同彦佑一样,喊我润玉吧。”
邝露却用力摇头,转而道:“殿下。”
润玉苦笑,知道是掰不过来了:“来,我们坐下聊。”
说着两人走到石桌旁坐下,润玉幻出套茶具,先给邝露倒了一杯。
邝露看到这跟璇玑宫一模一样的桌凳,才想起来环顾四周,只见一花一草,皆与璇玑宫内相似。
唯一不同便是身旁这棵大树,光秃秃的,不过这样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射下来,洒在人身上暖洋洋。
“我的事情彦佑应该都同你说过了吧?”润玉见她差不多看了一周,遂问道。
这不提还好,一提邝露又红了眼睛,只是不知是难过的还是气的:“殿下既然早已复生,为何通知了彦佑,却不通知邝露?”
“我……”润玉虽早料到会有此一问,此刻还是禁不住有些头疼。
这时旭凤从屋里迈出来,看到邝露便道:“小丫头,你来啦!”
邝露却不如他那般亲热,只见她立刻收起眼里泪水,凛起眉头,站起身冷冷地直视着他,目光似含了刀子,要将旭凤戳得千疮百孔。
旭凤见她这般,抬了抬眉,略有点尴尬道:“你们慢聊,我去准备早膳。”
待旭凤进了厨房看不见了,邝露才重新坐下。
润玉叹了口气:“我就是知道会这样,才不通知你。”
“殿下!”邝露急道:“旭凤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跟他在一起?”
“彦佑没同你说经过吗?”
“说了,可我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他欠您实在太多了!”
“邝露,”润玉面色微微沉了下来,“我与旭凤之间不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也没有谁欠谁,更不容旁人置喙。”
即便贵为天帝时,润玉也少对邝露如此不留情面,邝露知道这是触到他的逆鳞了。
旭凤便是他的逆鳞。
可邝露还是有点不甘心:“殿下,您就真的甘愿窝在凡间这样一个小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