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大小姐的生辰是一族的大事,对于日向宁次而言,却是有着截然相反的意义。至此,这个孩子的余生都将在笼中鸟的烙印下,能力被封印,生死被掌控。宗家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轻易发动咒印,要了他的命。
日向弥生盘好头发,抚平黑色族服的最后一道褶皱,擦掉鞋履的灰尘。
当她在会面地点看见分家队伍最前方,站在日差身旁的日向宁次时,她不知道这个早晨还在期盼能溜出去看庆典的小少爷,究竟清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事。他甚至还在笑着和父亲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雏田大人。
午宴中,话题不可避免的转到战争上。
日向族为这一场漫长的战争付出了太多,如今甚至有断层趋势,老者老矣,幼者尚幼,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族人大都殒在了战场里。太多的期望压在年轻一辈的肩上。
雏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低着脑袋,时不时怯生生的抬眼扫一圈,又迅速低下眼帘。宁次摆出一副和父亲一般的正襟危坐,稚嫩的脸庞上全然信心十足的模样。在一片年青主力的表态声中,哲也表示人有三急,迈着步子往外走,路过弥生席位前,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左手打了几个手势,没有任何停顿的走出大厅。
弥生垂着眼,喝完最后一口茶,坐到散席。
分家的人陆陆续续行礼后离开了,唯有日差和宁次没有动。弥生走过去,朝族长和长老行过礼,然后转向日差。她迟疑着还没开口,日差先道:“快去吧。那个孩子应该等急了。”
“……”弥生看了眼也正望着她笑的宁次,朝日差行了一礼,“是。”
“今天外面人多眼杂,看好他不要闯事。”长老补充道。哲也那点小九九,哪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我明白。”
弥生没有再留,转身往外走。在她离开大厅前,听到族长沉声道:“好了,日差。宁次就交给我们吧。”弥生的脚步一顿,默了片刻,很快离去。
哲也躲在院墙外等了许久,才见到迟迟来的弥生。
他抱怨:“好慢啊。”
“走吧,早去早回。”弥生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宁次接受咒印的事,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
“这个时间点谈判该结束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在庆典上见着云忍的人。”哲也说,“要是我没忍住要冲上去,你可得拦住我。”
“这周围站岗的暗部和警卫队多的是,他们会拦住你的。”
哲也瘪瘪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问弥生:“欸,你说卡卡西队长会在哪一块区域执勤?”
“暗部的事,我怎么知道。”
“怎么不知道?”哲也一边说,一边蜷起指头数,“一、二……这边有一个队的暗部,都不是卡卡西队长——”
弥生明显冷下来的眼神让哲也闭了嘴。
“他们藏的不好,我一下就看见了。”哲也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他眼角的白眼痕迹还没消散完。
“……管好你的眼睛。”弥生声音沉了沉,她知道哲也在宗家骄纵惯了,听不进,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这里是木叶,不是战场。你没有侦察任务。”
哲也应着声儿,撇过头在弥生看不见背后噜了噜嘴。
到了办庆典的区域,朱红色的鸟居下站着三三两两身穿传统服饰的少年少女,憋了一路的哲也高呼一声,举起手冲他们打招呼。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聚在一起总有讲不完的话,闹腾得不行。弥生跟了一阵,太阳穴都在一抽一抽的跳。
“注意时间。”
弥生朝哲也嘱咐几句,便仍由他跟着朋友们去,没有再跟。这里沿路都是站岗的宇智波警卫队,还有不知多少藏在暗处的暗部。整个木叶大概没有比这块区域更安全的地方了。
庆典的主街像是巨大的沙丁鱼罐头,来来往往的人挤在一起,不时还有玩闹的小孩子从人群中间跑过。
苹果糖和稠鱼烧的铺子面前排了一堆小萝卜丁,叽叽喳喳的讨论自己要选什么口味的才好;烧烤章鱼鱿鱼的香味塞满空气,铺子老板还在高声吆喝着揽客;各种投掷类捞金鱼的小游戏摊位门口挂着“忍者免进”的木制牌子,穿着制服的家伙们就站在门口,朝失手的客人大声起哄。
这里的热闹超乎弥生的想象。她站在街道上,就像站在湍流中,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随着大流一起东瞧瞧西望望,时不时的去确认一下哲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