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后,秋田与前田收好了被子,换好了出阵服,随着一期一振前往三条部屋。三刃原想着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三日月才会出门,还为此特意早起了一刻,谁知三条部屋的房门应声而开,里面露出了石切丸温和地笑脸:
“粟田口的诸位请稍等片刻,舍弟还在穿衣,马上便好了。”
“啊,三日月殿在换出阵服吗?需要帮忙吗?”前田闻言看了一眼一期一振,见兄长点点头,他跃跃欲试地挽起了袖子:
“不嫌弃的话,我和秋田可以帮忙的,我们都很擅长照顾人。”
“啊……”石切丸微微一愣,隔间内却传来了三日月的笑声:
“兄长啊,还是麻烦他们进来吧。今剑他脱衣服尚算在行,帮忙穿却很苦手呢……”
见石切丸无奈地点点头,前田与秋田一前一后地进了屋,一期一振只得也跟着进去坐在了矮桌旁。石切丸为一期一振倒了一杯茶,他道谢接过,两刃便手捧茶杯、静静地听着屋内三日月的笑声时不时地响起:
“真是太感谢了,我不擅长打扮。一直都是由别人帮忙呢。”
“没关系的三日月殿,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们,我们都可以来帮您。”
“是的呢。”
“太好了太好了!哎呀三日月的衣服一层又一层的,我完全分不清该怎么帮忙呐!对了前田,你看看这个挂穗是前胸的吗?”
“唔……是的,我来挂吧。”
“嗯嗯,好!”
听着屋里的动静,石切丸微微笑了起来:
“真是谢谢前田与秋田了,今剑他太过高兴了,方才帮忙带头饰时都险些把三日月的头发扯掉一撮,很是慌乱呢。”
“哪里哪里,只是小忙而已,但弟弟们如此懂事,还是很令人欢喜的。”见时间尚早,一期一振也不介意多夸奖弟弟们几句。两刃战术互吹了几句,隔间内的门便打开了,穿着一新的三日月笑呵呵地随着粟田口短刀们出了门,见他们将要走远,小天狗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了上来,又上上下下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
“三日月,要带好那三个刀装哦!这是石切丸他为主公赐福时制作的第一批刀装,很有纪念意义的!”
“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随着主公送着三刃出阵,见主殿仔细地吩咐了几句,目视着三日月似模似样地转动着阵盘与小短刀们一并消失在金光中。一期一振与女审对视一眼,便听女审轻轻叹了口气:
“一期,如果发现我存有偏见,还请你一定记得提醒我。”
一期一振闻言一愣。就见女审继续道:“我绝不能因为偏见而怠慢了你们,这可不公平。”
“还请放心,主殿您绝不会的,”一期一振温柔地笑了,柔声安抚道:“假如万一您真的存有偏见了,我也一定会提点您。”
“呼,那就好。”女审搓了搓手,打了个哈欠道:
“那我继续去办公了,等三日月他们出阵归来时,一期你记得要叫我哦。”
“是,主殿。”
女审在小阁楼上坐下了,一期一振捧起茶托盘,借口去换茶叶,而后沉默地一步步下着楼梯。
主殿尚知不可以偏心对待他人,那么我呢?
一期一振默默思索着。
自那日别后,如今与三日月殿重逢之时,为什么我并非全心喜悦呢?见到他悠然的笑脸,我为何又会觉得内心酸涩、隐隐疼痛?
一期一振将茶托盘放在茶水间里,按下小锅炉上的烧水按钮,看着塑料盘上面指针一格格跳动着。
要知道,我与三日月殿,曾是同僚啊……
一期一振将泡了三次的茶叶倒入小泴洗台下的废弃食物处理器,一边冲洗着茶壶一边听着细细的研磨声。
是了。
一期一振忽然叹了口气。
我是在……嫉妒他……
我一期一振,是在嫉妒着三日月宗近。
同样是名刀剑,三日月宗近的刃生,实在算得上是平顺。
他从没有遭受过打磨的苦难,也从没有经过烧身的痛苦,更没有在重铸后失去记忆与作为刀的、最宝贵的挥斩之力,也没有因此而产生对火焰病态般的恐惧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