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敲门声传来,罗迟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过身去看是什么人,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抱着衣服进来,唤了罗迟一声小姐。
姑娘自报了家门,是池骁的夫人差她来伺候罗迟,名唤软软。
罗迟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小小的,脸有一点圆,身子也有一点圆,倒很会起名字,人如其名,像一颗软软的糖果。
软软被她盯得有些怕了,躲闪着目光不敢去看罗迟。
罗迟噗嗤一声笑了,拉着软软坐在了椅子上。
她不需要人伺候,但还是有很多城里的事情需要通过软软告诉她。
卫丞季为什么让她来,她得弄明白。
软软羞红了一张脸,低下了头。
“你怕我啊。”罗迟没觉得自己凶,怎么会吓得软软连看都不敢看她。
软软慌忙摇了摇头,偷偷往罗迟这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姑娘太好看了。”
罗迟一时愣住,摸了摸软软的手,干枯,又有很多不知怎么来的抓痕。
似乎因为太过娇小,才显得圆了一点,并没有太胖,塞北的风吹日晒,把这女孩的脸吹的又干又黄。
罗迟把身上的盔甲解开,从怀里掏出来那日被瑾清掳走,她头上唯一带着的绿钗,小心翼翼地插进了软软的头上,替软软将头发绾起来了一部分。
罗迟对着软软笑了笑,“软软也很好看。”
或许是从小在这个基本与外面隔离的地方长大,除了对无休无止战争的担忧与不安,软软大概是给一块糖就能十分高兴的孩子。
此时软软摸了摸发顶,即使看不见,她的眼睛盛满的也是惊喜,有点怯懦又抑制不住地问了一遍罗迟,“真的吗?”
罗迟点了点头,软软摸了摸,又摸了摸,笑起来如同一朵绽放的花。
“所以,这个地方以前真的住过人。”罗迟听完软软说完,有些震惊,但似乎又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软软继续说道,“是在这里守了七年的将军,大概半个月前,离开了塞北城。”
罗迟握了握软软的手,“你还知道这位将军的哪些事情。”
软软摇了摇头,“除了知道这位将军是带着妻女来的,剩下的软软就不知道了。”
给罗迟安排的丫鬟似乎被教的太过于不谙世事,罗迟询问了半天,也只得知了一点情况。
门再一次被敲响。
罗迟走过去打开门,站着的是卫丞季。
此时罗迟已换下来身上的盔甲,穿的是软软带来的衣服,不好看,却十分方便,罗迟的头发被她简单的用绳子绾了起来,一身装扮,连她在极光阁的时候都不如。
“有什么事吗?”她只打开了半扇门,歪着脑袋询问他。
她细白的手腕因为开门,还在他的眼前晃。
摸起来应该很柔软。
卫丞季将眼神从那一截如藕般的玉腕上离开,才看着她说道,“回头有人给你送饭,在这城中随你安排,但不要跑太远。”
罗迟点了点头,原本想关了门进去,又想到了一些什么,叫住了他。
“你可是要去了?”
她都换下来了一身盔甲,卫丞季却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连头盔都未往下摘,看着这种架势,他是要出门的。
卫丞季“嗯”了一声,的确要出门,去看一看塞北城周边的情况。
两个人相顾无言,隔了一会,罗迟才慢慢悠悠地扭着头不看他说道,“小心一点。”
进了塞北,无时无刻都要小心。
她梗着脖子想到,不是关心他,这么多人,连同她的性命,可都交到了他的手上,他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
卫丞季站在城墙上,一股黄沙还能够感觉从远方向此袭来,他的手指头放在城墙上若有若无地点着,池骁站在他的身旁,给他指了指方向。
“敌军基本上是在这个方位,大概十里地左右。”
塞北城进城容易,出城难。
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敌军想将大军困住塞北城中,正面交锋时总是让塞北城中的将士处于被动位置。
卫丞季看着远处的黄沙,今日似乎还要感谢这个天气,“这天气倒是给了好的开始。”
池骁听罢,点了点头,托黄沙的福,在这种天气里,敌军就算有心派人来勘察,对于朝廷的来兵也摸不清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