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酒仙送来了几十坛亲手酿的“醉凡尘”,取晨初的阳光,薄暮的雨水,万年的灵果,千年的酒曲酿制而成,酒仙把这酒夸的神乎其神,说是大罗金仙喝了也得大梦一场,他本来想邀请润玉一块畅饮,润玉不见他,再好的酒,也只能他一个人喝了。
只是,今夜的酒,似乎怎么喝,都喝不醉。
从凡间归来以后,他再不曾见过润玉,连布星的任务也交给了邝露,而他每次前去璇玑宫,都会被邝露挡在门外,“殿下正在闭关,不见任何闲杂人,二殿下请回吧。”
不见闲杂人,是不见名为旭凤的闲杂人吧。
他不记得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润玉不说,旁人更不可能知晓。
要说润玉爱他,旭凤自己都不信,润玉是不可能爱他的。
但若要说润玉不爱他,他又为什么要冒着散魂的风险救醒他,回来之后又对他避而不见。
旭凤想不明白,润玉对他若即若离,似是而非的态度让他快要发疯。
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润玉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他眼中的情绪,是他看不懂的。
无处宣泄自己的情绪,旭凤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可是,为何偏偏喝不醉。
“凤娃,你下来,叔父有话跟你说。”丹朱围在树下不停的打转转,他是狐狸,不会爬树。
旭凤从树上一跃而下,“叔父,你也在赏月吗?”
“老夫赏个头的月,这大月亮,日日有,月月有,年年有,看了几万年还没看够啊。凤娃,你和玉娃是怎么回事啊?在凡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回来就相敬如冰了?”
对于丹朱的询问,旭凤只是沉默的在桌边坐下,又变出来一坛酒,拍开泥封就要往嘴里灌。
“哎呀,你别喝了,都喝多少了。”
丹朱看的心急,劈手夺下旭凤手里的酒坛。
“他不见我。”
“他不见你,你去见他呗,璇玑宫的墙那点高度还能难倒你,叔父告诉你,这烈女都怕缠郎,烈男也怕,叔父看的出来,玉娃心里是有你的,你可不能打退堂鼓。”
“那又能怎么样,润玉这个人最是看重伦理纲常,他不会接受的。”
“几十万年的老教条,在意这个干什么,真要论起来,伏羲和女娲那可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呢,这有情人就是应该在一起嘛,叔父支持你呦。”
“他和锦觅之间还有婚约……”
“几千年的老黄历,别人我不敢说,但是小锦觅我可以保证,除了叔父我啊,她是最支持你俩在一块的人了。”
丹朱拍拍旭凤的肩膀,“老夫先去找机机了,你别喝了啊,火凤凰都要变成酒凤凰了。”
旭凤胡乱应了一声,踉踉跄跄回了寝殿,幻出一堆酒,继续喝。
不知不觉间,长夜已逝,天色大亮。
燎原君步入寝殿时,看到的就是旭凤瘫在地上,背倚着床榻睡了过去,身边扔了一地或空或满的酒坛子,满殿飘散不去的酒香。
“殿下,天后娘娘请您前去紫方云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紫方云宫。
荼姚高坐于十八级凤阶之上,九凤冠高悬于头上,彰显着无上的尊贵,自从上次旭凤把润玉那个小贱种救出九霄云殿,这么久了,她就没怎么见过她这个宝贝儿子了。
旭凤一入殿,荼姚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急忙以袖掩面。
“儿臣参见母神。”
“旭儿,你这是喝了多少?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母神召儿臣前来,有何事相商?”旭凤打断了荼姚的话,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荼姚,从凡间归来许久,都不曾来请过安。
“你父帝昨日和我提起润玉和水神长女的婚事,他的意思说是要着手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旭儿,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呢?润玉一旦成婚,就相当于得到了水族,花界,风族三族的支持,这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储君人选迟迟定不下来,母神的意思是,赶紧把你和穗禾的婚事订下来……”
对于荼姚这些陈词滥调,旭凤当真厌烦至极,“母神,儿臣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天帝,儿臣只想好好操练兵马,保卫天界的安宁,我也不会娶穗禾,为什么您总是这么一意孤行,至于润玉和锦觅,我不会让他们成婚的,但是,母神,您也莫要在背地里动手脚,否则,儿臣保证,您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