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吧。”张显宗道,“都是他们的人。”
顾玄武呸了一声:“都他妈是老子的兵!”
“那怎么办?”
顾玄武想也没想:“凡是叛徒,都杀了。”
张显宗顿了顿才点头:“是。”
在张显宗再次出去善后的时候,外头已经平静下来,前后不过二十分钟,高潮褪去得如此之快,这无疑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叛乱,比之上辈子的张显宗不知差了几个等级。
顾玄武回到司令部等候结果,然而听几个部下分别讲了一遍事件始末,他就明白其实并非刘部长谋划不足,这一招请君入瓮实则是全亏了张参谋长的先见之明。
他想起张显宗早就提醒过他军心有变,加上今晚行动之迅速,这兔崽子必然对此事早有防备。这说明张显宗明明可以在一开始就将一切反叛的苗头掐死,却选择了静观其变,等叛乱真正爆发之后再加以镇压——若是以前顾玄武一定想不通张显宗这样做的用意,但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能猜出张显宗的小心思——防患于未然未必能引起他的重视,所以张显宗让事情闹大,无非是想让他意识到,对于他顾玄武来说,张显宗这个存在是多么的不可或缺。
倒没有害他,也没有主动给他制造麻烦,也确实都帮他解决了这些麻烦,但就为了这么个破理由,这混蛋白白损失了他好些兵力。顾大人气不打一处来,开始仔仔细细地从头回忆,想看看张显宗到底还干过多少类似的混账事。
刚数到第七件的时候,张显宗就回来了,顾玄武正躺在沙发上抽烟,听张显宗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完,才不耐烦地说:“直接杀了。”
张显宗问:“司令部不再审审刘部长?”
顾玄武不甚在乎地灭了烟:“叛徒没有第二次机会。”
对于张显宗以外的叛徒,他的态度向来如此决绝。但这话他的确也是说给张显宗,如愿看到张显宗脸色一沉,油然而生的优越感让他顿时爽快不少。
张显宗很快调整过来,继续谈起正事:“那太太怎么处置?”
他在问五姨太。为了这个五姨太,顾玄武把不少下属都得罪了,有怨言的不在少数,现在是这个刘部长以身试法蹦出来了,剩下的估摸也有不少祸根。所以这女人是没法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了,只能忍痛休了送回老家。
“多给她点钱,确保她后半辈子能好好过。”顾大人说这话时心还在滴血,既心疼自己的钱,又心疼自己的女人。
张显宗道:“毙了一个刘部长可以杀鸡儆猴,不如再以司令的名义赏其他人点钱,恩威并施,怎么样?”
顾玄武觉得憋屈,但还是大手一挥:“照你说的办。”
其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显宗知道,不可能有人只因为被顾玄武穿了几次小鞋就起来反他,说到底是顾玄武这个人过于专龘制独断,不仅在军队里,感情上也是如此。以顾玄武这样的性格,将来不管爬得多高——不如说爬得越高,越容易被人摔下来。但他即使说了顾玄武也不会懂,人总有些缺点,如果能轻易改正就不叫缺点了。幸好这辈子的顾玄武似乎不打算继续往上爬了,他死过一次,连着野心也一起死了。这么一来,张显宗就更不打算提醒顾玄武了。
该说的事都说完了,表针已经转过凌晨三点,顾玄武伸了个懒腰,瞄到张显宗还站在旁边等候吩咐,右臂沿着腰线笔直垂下,他终于发现有点不对:“你胳膊又怎么了?”
张显宗象征性地抬了两下胳膊:“之前肩膀伤了留下的后遗症,没法使力,刚刚开了几枪,发现瞄不准了。不过别的都不碍事。”
顾玄武正想责怪他怎么弄的后遗症,马上想起来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曾经他粗暴地按住张显宗的肩膀强上了他的画面又充斥在脑海里,张显宗的身体、喘息、触感,顿时让他心情复杂起来。
张显宗笑了:“司令不是说会养我一辈子?”
顾玄武颓丧地扶额,他此前与五姨太只做了一半,本就尚未尽兴,偏偏这时又与张显宗呆在一起,还好死不死地回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东西。
好在顾大人近来时常纠结于自己对张显宗的欲望,已经知道该如何排解,于是恨不得赶快回去狠狠扑倒小五这个护身符。可张显宗凑近了弯腰盯着他:“我脸上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