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忽然醒了,想去方便。你呢?”
掌柜抬起手里的茶壶示意,“口渴了,喝口水。忽然想到客人们若是半夜起了口渴该怎么办,遂打了一壶水,打算送大堂放着。我这客栈简陋,诸位郎君们瞧着都是有身份的人,真怕有照顾不周之处。”
“刚才我听楼下有声响,也是你?”秦远见掌柜没提客栈来人的事,便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点破,隐晦地问。
“声响?会不会是别的客人起夜弄出的动静?我这才刚来,刚刚肯定不是我。”掌柜否认道。
秦远点了点头,他假意去茅房,趁机查看后院的情况,除了掌柜的房间,其他伙计住的屋子都灭着灯,四周很安静。
秦远回到房间后,就睡不着,坐在窗边观察了半晌,见街上不再有人出现,他也觉得累了,秦远就回床上躺着。
“出大事了!”
一大早,秦远还没有睡够,就被闯进屋的温彦博吵醒。不及秦远起身,温彦博就先把秦远拉起来了。
“你还有心思睡!”温彦博使劲儿晃动秦远的肩膀。别看温彦博人精瘦的,手还真有劲儿,秦远立刻就被他晃精神了。
其实温彦博在认识秦远之前,是位听纯粹的文人雅士,断然不会做这种摇晃人的不斯文行径。但从认识秦远之后,估计是被秦远的‘疯病’给传染了,温彦博也跟秦远似得,偶尔会‘疯’一下。
“说说说,出什么事了。”秦远抓了抓头发,倒没有把头发抓乱,发丝反而更柔顺地散在他的肩后,俊朗如斯,惹人怎么都看不厌。
“今早上起来,我挺精神,寻思就带着徐安去街上转转,仔细学一学长孙公那样体察民情。结果我们发现,县城内的乞丐都不见了。问了附近的百姓也都奇怪这事儿,但没人知道这些乞丐去哪儿了。”
温彦博一脸受惊地模样看着秦远,问他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说法可以解释。毕竟在温彦博看来,但凡奇妙难解的事情,在秦远这里都能解释通。
“我就一刚起床的瞌睡虫,上哪儿知道这事去。那你告诉长孙公没有?”秦远问。
温彦博摇头,小声对秦远道:“长孙公还没起呢,我不好打扰他。”
“啊,那就好打扰我!”秦远骂温彦博欺软怕硬。
“不然呢,难道我要怕你,跑去欺负长孙公?那要等我傻了,活够了,想寻死的时候。”温彦博叨叨道。
秦远白他一眼,顺便把昨夜自己看到的诡异情况简单讲给了温彦博。
温彦博惊悚地站起身,瞪大眼看着秦远:“你说什么,有个红衣女鬼昨天半夜从客栈走出来?”
“我说的是红衣女子。”秦远纠正道,“而且她好像还有同伙,在街尾跟她汇合。可是我回头下楼,却并没有发现客栈异常,倒是看见掌柜来了,不过他否认自己之前到过大堂。”
“这灵台县可真够‘灵’的,先是一夜之间凭空消失的乞丐,再是半夜出入客栈的女鬼。”温彦博皱眉反思,“我极可能是时运不好,要请个护身符才行。”
“说了是红衣女子,不,可能是红衣女子,我没看到她的正面。”秦远严谨点表述。
温彦博听秦远这么说就更怕了,忙拱手请秦远不必再细致描述。
长孙无忌起床后,听到隔壁屋子的吵闹声,就走了过来。分别听他二人说了两件诡异的事后,长孙无忌面上未作表,只是吩咐下去,尽快用早饭,然后尽快启程走最近的官路前往安定县。
安定县是泾州州府的所在地,也是燕郡王住所所在之处。
看来长孙无忌不想再等了,打算尽快把事情了结。虽然这正好遂了秦远当初求快的心思,但现在秦远因为担心安全问题,突然想求慢了。
一炷香后,大家乘马车预备出发。秦远要跟温彦博一起上车,却忽然被长孙无忌叫去了他的马车里。
马车驶出后,俩人对望无言。秦远拘束不已,别看目光看别处,把自己的尴尬无声隐藏在氛围凝结的空气中。
“红衣女子?”长孙无忌很久之后才张口。
“对。”秦远立刻回应,问长孙无忌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燕郡王十分喜好红色。”长孙无忌回忆道。
秦远想到昨夜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子的背影有点高大,走路的时候也是大步流星,没有一般女子那种婉约移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