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这样,你可有安全感?”
润玉感受着她的气息,听着她平静而温柔的话语,轻微地点点头。好像……连母亲也没有这样抱过她。
“我知道,润玉,你害怕失去,没有安全感。其实我也是。千万年前,我看着你不断受伤、被陷害、被雷刑伤的体无完肤,为锦觅用禁术失去半生寿命,那时的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害怕失去你。”
“那时候,我想,如果你不在了,我就与你共赴黄泉。反正这天地之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只是一只没什么用的食梦兽,世人对我从来都是不屑的。可是润玉,只有你愿意给我救赎,只有你愿意要我。”
润玉的脸靠在她肩膀上,心中一阵疼痛。
“但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为你而活。你不要我,我就为你而死。”
“润玉,你看到了吗。我并非那个不知世事的魇兽,我也并非锦觅那样天真无邪的美好女子,就连邝露的才干与能力,我也远远不及。”
“润玉,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偏执,偏执到让自己心碎。就像当年的你。”
“我本甘愿永远做一只魇兽,做你永远的影子,偏执到死。但如今,我只愿站在你身边,若你痛,我会痛你所痛,若你哭,我会陪你一起哭,若你开心,我便欣喜。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一切,独坐这高处不胜寒的天帝之位。”
“旭凤说的,通通不作数。我绝对不会让你永生孤独。所有恩怨情仇,我帮你了。你没有得到过的爱情和亲情,我陪你找。寻的久了,总会找到的。”
月亭的右肩白纱已被湿透,冰凉而温暖。
润玉抬起头,凉薄的唇此刻温暖而柔软,他倾覆上她的唇,不是出于□□。
润玉的眼泪从睫上落下,顺着月亭的脸滑落下来,流进二人的嘴里。
像那夜的开心果一样,咸咸涩涩的,但最后……发现,有点甜。
润玉离开她的唇。直视着她的双眸。
“我已经找到了。”
☆、番外:同去同归
幽绿的忘川河下跳跃着碎金般的光芒。
船夫仍是那个老头,千万年前,润玉和月亭曾坐过他的船。只是那时的月亭还只是魇兽。
“老人家,你可见过他?”月亭指着润玉问船夫。
“嗯……记不太清了。老夫在这渡船上来来回回几万年了,却是没见过你们二人这般的。”
“我们这般?”
船夫望向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目光慈祥,打趣道:“老夫还是头一次见到,夫妻二人结伴来渡忘川的。”
“老人家见怪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月亭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望着润玉。
润玉弯起嘴角,眉眼弯弯,侧脸看向她,目光深邃。
月亭回以一笑,轻轻将头靠在润玉的肩膀上。
润玉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脸蹭了蹭她的秀发。
两人携手走下渡船。
“老人家,有缘再见。下一次,一定还是我们一起。”
“画的青山眉样好,百年有结是同心!”
船夫笑吟吟地摆着渡船离开了。
润玉和月亭相视一笑,望着彼此相握的双手,一起踏入了忘川。
“润玉,你还记得吗。”润玉耐心地听着她的话。
“你说过。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
“可我们一起白了首。我们同去,也同归。”
“我时常感谢自己用了那个禁术。这才失去了一半的寿命,才能避免送你离去,而是和你一起离开。”
他们一步步向忘川深处踏着。
润玉温柔地看着她:“我们不会各安天命,各自安好。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润玉笑着看向两人手上的红绳,靠近她,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吻过后,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幽蓝而依然清澈的双眸。她看着他墨黑却不再淡漠的双眼。
两人眸中都有着星河灿烂。
“真好。我们又一起看星星了。”润玉说道。
“我已经让月老绑了个死结。我们永生永世都会在一起。永生永世都是夫妻。”
“月亭,这一世,是我错过太多,爱你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