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微微顿了顿,道:“我只是预料到他们有可能会来,便早早的让金凌布下防备。虽然预想金光宴必然会对几个长老出手,但也没有确保他一定会杀了那几个人,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我从未逼他们自相残杀。”
韩夏轻声道:“我都知道的,如今确实也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金凌了。”
江澄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道:“怎么?觉得我可怕吗?”
韩夏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你从未逼过他们,所有的选择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有因才有果不是吗?”说罢她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当年你当上宗主的时候,也就和金凌这样一般大吧,年纪那么小就要接触这些东西,一定很难过吧。”
江澄愣住,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没什么,都过去了。”
两人说着话,重新躺上了床榻,江澄重新环住她道:“安心睡吧,现在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韩夏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金凌虽然自小无父无母,但却比你这个舅舅要幸运的多了。
第二天一早,江澄与金凌去了前厅,商量着要怎么处置金光宴,而韩夏起了床之后,就趁着江澄不在的时候,拿着镜子去了兰陵金氏的私牢。
金光宴坐在牢内,一动不动闭着眼睛,韩夏从袖中掏出了镜子,让阿珺出来见一见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她不能替阿珺来做决定,她自己的心愿只有她自己能知道,所以直接让阿珺见一见,也算是彻底做个了断。
金光宴本来闭着眼睛,感觉到牢外有动静,看到是韩夏过来,还愣了一愣。
“是你?”金光宴有些疑惑,他与这个韩夏只有一面之缘,先前的敌意也仅仅只是因为江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过来。
韩夏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阿珺。
阿珺现下是江厌离的面孔,脸上还围着一层面纱,让人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但是那一双眼睛,满怀恨意地盯着金光宴。
金光宴被这个陌生女子看得莫名其妙,不禁问道:“你是什么人?”
阿珺开口,或许是很少说话,又或许是还是凶灵,整个人都有些阴森的意味。
“你还记得吗...你有个十三岁就被杀死的女儿。”
金光宴听到她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变成了邪祟!”
阿珺冷笑:“是啊,我外祖一家全家被杀,我如何能不化成怨灵,我还要讨你的命呢。”
金光宴整个人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瞬间后退倒在了墙边,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并不知道你们一家已经死了,是我夫人瞒着我做的。”
阿珺道:“可这一切都是你引起来的!如果不是你始乱终弃,我外祖一家怎么会遭此灭门之祸!”阿珺说的有些激动,忍不住手扒上了门框。
金光宴低头喃喃:“不是我,不是我.....”
而阿珺似乎是并不买账,只是在看到眼前这个一夜之间似乎头发都白了许多的所谓“父亲”,眼神动了动。
韩夏轻轻拍了拍阿珺的肩膀,让她能够冷静些,随后道:“你怎么想的,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当真决定要杀了他?”
听到“杀了他”这三个字,金光宴身形一僵,忍不住看向了阿珺。
阿珺虽然眼中满是恨意,却依旧有些犹豫,她从小因为没有父亲被人耻笑,一直盼望着能够有一天与父亲团聚,可惜一切不过是笑话,如今早就没有了这种期盼,却仍旧有些忍不下心。
三个人这样静默了片刻,韩夏也并不着急催促,一直等着阿珺做最后的决定。
最后,阿珺痛苦的抓住牢狱外的栏杆,尖叫了一声,随后冲进了韩夏的镜子之中。
韩夏叹息了一声,知道她这是放弃了,最后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空洞的金光宴,冷声道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随后转身离去,走到无人处,又进入了镜世界。
阿珺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看见韩夏进来,抬起头,面纱已经脱落,露出江厌离那张不甚惊艳的脸。
“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谢谢你,你以后要帮什么忙,尽管告诉我就是。”
韩夏知道此时阿珺很是脆弱,但她有些等不及了,她想快点告诉江澄,自己能够复活他的家人,他们下个月要成亲,韩夏希望能够让他的家人一起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