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在偷懒,不过不止是因为生活安逸,”王耀澄清,“更重要的原因是挫败,我发现春燕比我聪明,她始终让我抓不到最重要的东西。”
“从她生前的杀人记录来看的确很聪明,”阿尔说,“我也想过从别的地方入手,我审问了那个杀害王春燕的缅甸人,可他什么都不肯透露。”
“缅甸上帝军是一帮亡命徒,他们不惧怕任何威胁,非常难对付。”王耀说,“我倒想直接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好了,我们不能一直在路上走,我想我们最好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谈,”阿尔说,“比如你的住处。”
“我的住处?”王耀突然警惕起来,“等等,你没有订旅馆?”
“当然没有,我确住我能找到你。”阿尔说得理所当然。
“你也确信我会收留你?”王耀语气恶劣地问。
“没错。”阿尔无赖地笑。
最后王耀还是带阿尔回家了,虽然大骂阿尔混帐,但是比起让阿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添乱,王耀宁可忍着一肚子火把他带回家。
王耀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很小的客厅,厨房和卫生间连房间都算不上,只能算被隔开的小角落。
“不错的地方,嗯?”阿尔毫无身为客人的自觉,迳自走进卧室,把自己摔在王耀的单人床上,那张床被压得直颤,仿如老迈年高者的骨架子。
“我没说你可以睡床上。”王耀抱着双臂俯视摊成一片的阿尔。
“可是你这里没别的地方可睡,这是唯一的选择。”阿尔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用双手垫起脑袋,“而且这样躺着正好可以研究你的线索。”他腾出一只手指指对面墙上贴得错综复杂的各种资料,这面墙和他在纽约的公寓里布置的一样,乱而无序。
“但是我只有一张床!”王耀指出眼下的困境。
“所以?”阿尔明知故问。
王耀突然跳上来,将身体甩在阿尔身上:“所以你要适应这个。”
“嗷!很疼!”阿尔不满地叫起来,推拒平躺在他身上的王耀。
王耀却惬意地把后背压在阿尔胸膛上:“嗯,这个视角好多了,我好像发现了新的线索,看那个10年前的报道,我一直觉得有问题。”他对着线索墙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中文写的我倒可以跟你一起研究。”阿尔呲牙咧嘴地半坐起来靠着床头,让王耀正好枕在他胸前,两臂环抱着王耀稳住他的身体。
“那你在这里半点忙也帮不上,”王耀调整了一下姿势更舒服地陷进阿尔怀里,“我已经当够英语老师了,现在不想再当汉语老师。”
“你只要当翻译就够了。”阿尔把下巴搁在王耀头顶。
王耀突然坐起,头顶撞上阿尔的下巴,阿尔虽然有所准备,还是被撞得生疼:“唉哟!你想撞掉我的牙吗?”
“你的反应变慢了,小子!”王耀轻快地跳下床,坏笑着说。
“嘿!你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是!”阿尔捂着下巴,“你给我等着!”
“嗯哼?我可没使多大劲儿。”王耀扯起一床毯子,得意洋洋地走出卧室。
不过到客厅里王耀就得意不起来了,他勉强躺进简陋的沙发里,身子像大虾一样伸不直。他虽然对阿尔占了他的床愤恨不已,但与其选择回去跟那傻瓜挤,他还是宁可暂时退让。
第二天,在阿尔的一再纠缠下,王耀还是不得不充当起了翻译的角色。其实通过图片和部分英文资料,阿尔已经基本串连起墙上的线索,只是在一些关键环节仍需要王耀的翻译。他们耗费了一上午时间在资料墙上,阿尔甚至记住了一些中文词汇,并且可以通过记忆文字符号的方式推导。
“你的结论是对的,王春燕她的确很聪明,几乎没留下任何关于她身份的信息。”阿尔最后说。
“但是最近我快要追查到她的父母了,”王耀说,“基本就在这几对夫妇之中,但我没看出来他们哪个长得像她,我看哪个也不像。”
“我看亚洲人都长得一样。”阿尔说。
“我会一一排查,但是只能暗中进行。”王耀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就从这家人开始。”
“那么眼下的当务之急……”阿尔的话被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