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感觉出王耀的这个“走”不是简单的离开:“你要去哪?”
“中国。”王耀说出他的目的地。
“中国?为什么?”阿尔虽然在发问,但语气中的疑惑并不多。
“春燕是最近一名受害者,要想知道更多,从了解她开始是最好的途径。”王耀凝视远方,繁华的城市挡住了地平线。
“好吧,那我从塞耶开始。”阿尔说,“你还会和我联系吧?”
“当然,我们是搭档。”王耀转过头来,终于展露一丝笑容。
“祝你好运!”阿尔笑着说。
“你也一样。”王耀说罢独自离开墓园。
从梦中惊醒,王耀以为自己是尖叫着醒来的,但其实他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清醒伴随着全身的疼痛而来,迫使王耀在刚绷紧肌肉准备爬起来的一刻就再度瘫软了身子。
又梦到了四年前的往事,以前王耀梦中出现的多是王春燕的死,每一次他都未能及时救她,每一次他都重温一遍他不曾见过的王春燕的死亡,仿佛一种永恒的惩罚。但这一次他却梦见了阿尔,梦见了那次已经快被他遗忘的告别。
“你醒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王耀转动酸痛的脖子,视野中渐渐出现坐在床边的王嘉龙。
“感觉怎么样?”王嘉龙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关心。
“像被高铁撞了。”王耀呲牙咧嘴,努力撑起身体,立刻从不同方位传来电流般的剧烈疼痛,电击着他的大脑。“真他妈疼!”王耀咬牙骂道。
“你有好几处骨裂,还动了手术,最好别乱动。”王嘉龙警告道。
“这是哪?”王耀皱起眉头观察四周,这显然是某个高档酒店的套房,装修风格是西式的,但其中也带些热带风情。
“暹粒,皇家公园。”王嘉龙说。
如果不是一身伤,王耀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怎么到柬埔寨来了?我睡了几天?”
“没有你想象的久,其实手术后你醒过一次,你大概忘了。”王嘉龙告诉他,“虽然梵卡塔把你送给我了,但是再留在曼谷很危险。”
“你就这么把一个快死的人塞到飞机上弄来这里?”王耀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残废了。
“当然不会,在曼谷的医院里进行的手术,我只是没给你留术后恢复时间。”王嘉龙说得理所当然。
“伯朗依林呢?”王耀想起他的同伴。
“他没事,”王嘉龙说,“他伤得不重,只是失血过多有点虚弱,安全起见,我把他也带到暹粒来了。”
“谢谢,我欠你个人情。”王耀说。
“你不欠我,”王嘉龙说,“这个情是别人欠的。”
“谁?”王耀感觉不妙。
“当然是我!”一个王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随后伊万·布拉金斯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早该猜到……”王耀懊恼地陷进枕头里。
伊万笑眯眯抱起双臂:“你现在欠我的情了。”
“我可没求你帮我!”王耀冷冰冰地回道。
“不客气。”伊万满不在乎。
“你怎么找到我的?”王耀斜眼看伊万,“先别说,让我猜猜:你追踪阿尔到西安,通过他发现我,然后一直跟踪我到香港,和这个王嘉龙牵上了线,对吧?”
“没那么复杂,”伊万说,“你根本就没好好藏起来——你该换个手机号了!”
“你早就知道我在西安?”王耀深感挫败。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想找就易如反掌。”伊万不屑地哂道,“不过我没想到还顺便救了你的命。”
“这个我可不领你的情。”王耀没有半点谢意,“你找我干什么?”他知道伊万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伊万也不隐瞒:“确实有个棘手的情况,但你现在这个蠢样子一点用处也派不上,还是等你把自己修好了再说吧。”说罢,伊万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
“喂!”王耀挣扎着要起身。
王嘉龙把他按回床上:“你最好不要动,如果你不想在床上多躺一个月的话。”接着他也离开了,没有费力去锁门。
王耀毫无办法地仰卧在柔软的大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