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杀掉竞争者让他当上山口组组长,这在他眼里也是小事?”伊万不屑,“他就说了这些?”
“他还说,”托里斯顿了顿,“他不是保姆,您自己的人应该自己管,他不会替你照看的。”
“自私自利!”伊万嫌弃地骂了一句。
托里斯接住被伊万甩过来的外套,熟练地挂起来。
伊万在亚洲没有势力,唯一和他有过合作往来的是山口组组长本田菊,在那次继位之争中,本田菊曾经欠他个人情,本田请伊万安排刺杀他同父异母的兄长,而伊万派出的杀手正是王耀。而后来在王春燕引起的风波中本田菊再一次雇佣了王耀,并且是亲自点名要王耀出马。但是诚然,在有限的接触中本田菊和王耀相处得不那么愉快。
为王耀的事请本田菊帮忙看来是行不通了,伊万陷进扶手椅里,皱起好看的眉毛,像思想者雕像一样凝固出严肃而不快的表情。
“我得去一趟日本。”伊万最终决定。
托里斯一惊,急忙劝道:“您想亲自去日本?这太轻率了!”
“我可从不做轻率的事,托里斯。”伊万装模作样品尝桌上刚刚泡好热度适宜的红茶,实际上他根本不爱喝茶,但为了附庸风雅却要每天都喝,这个秘密连王耀都不知道。
于是托里斯也不再劝阻,立刻帮伊万预订了去日本的机票。
漫长的飞行总是令人厌倦,即使坐头等舱亦是如此。但如果人正在思考一个很难理清的复杂问题,这种不掺多少杂质的单调环境就是最合适的了。伊万一边品尝杯中物一边望向窗外的云海,这趟航班上只供应啤酒,幸而他登机前在免税店买了伏特加。弦窗外依旧是大海,时而有一些白色的冰点出现,证明此刻他正身处北冰洋上空,前面那一家子韩国人有些聒噪,头等舱里少见的吵闹使伊万不禁怀疑自己坐的是经济舱。好在韩国人很快便疲倦睡去,周围其他几位乘客也都闭着眼睛歪在座椅上,标志着熟睡的细弱的呼吸声在头等舱里起伏。现在伊万可以安静地想他的问题了,面对已经漆黑一片的弦窗,伊万若有所思地看着里面映出的自己的面孔,开始回想一个令他不安的奇怪访客。
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在某个阴雨濛濛的星期二下午,伊万在这座大楼的8层——也就是他的公司唯一正当守法的部分——接受了一位陌生客人的来访。
来者是一位亚洲女性,留着干练又不失性感的短发,化着精致的妆,最吸引人的是她那远超出一般亚裔女人水平的胸围尺寸,笔挺的女式西装几乎包裹不住这傲人的胸部,熨烫平整的白衬衫的第三颗扣子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能挣断缝线弹射出去。女人的表情冰冷严肃,带着天生的傲慢不屑。
完美的易容者,伊万一眼看穿了女人的伪装。
“中国人?”伊万随口问。
“香港人。”女人纠正。
“都一样,”伊万懒得思考这两者有什么不同,“你不打算把脸上的妆擦一擦吗?还是卸了妆就变成越南人或菲律宾人了?”
“布拉金斯基先生好眼力!”女人冷笑,“恕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也许胸也是假的,伊万悄悄想。
“布拉金斯基先生,我只有30分钟时间,请您务必相信我下面说的一切。”女人开门见山。
“我为什么要相信?”伊万饶有兴趣。
“关系到您和您身边所有人,还有那个远走高飞的杀手。”女人说。
王耀已经多年未跟伊万联系了,伊万也没有主动去寻找他的行踪,这一次他想让王耀按自己的心意去做。
“你是谁?”伊万冷了声音。
“我叫贺瑞莎,至于真名您无需知道,我是CIA的一名情报分析员。”女人自我介绍。
“CIA?我一介商人有什么能帮到贵方的?”伊万揶揄地说。
“我不是代表CIA来找您谈话,我很快就要被CIA通缉了,”贺瑞莎语速很快,“我要告诉您的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您和您多年来做的杀手生意都是阴谋中的一部分,您可能不那么显眼但作用突出,您是这个阴谋关键的关环之一,而其背后的主谋就是——”她把手放在胸口:“美利坚合众国。”
伊万沉默地看着贺瑞莎的眼睛,确定她不像疯癫,但不能确定是否是骗子:“有什么证据,斯诺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