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中午的飞机,”萨迪克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轻蔑,“回纽约。”
“我还可以弥补,”梵卡塔强硬地说,“请你转告上帝。”
萨迪克冷笑:“你以为这是对你的惩罚吗?上帝已经非常宽容了,你这种失手两次的废物早就应该除掉,但上帝认为你还有存活的价值。”
“你说什么?”梵卡塔恶狠狠上前,作势要动手。
萨迪克岿然不动,腰果已经介入二人之间,面对着梵卡塔,他紧绷的灵活身体明确反映他将要进行的行动:只要梵卡塔实施攻击,腰果会以任何手段阻止他。
梵卡塔后退一步:“你给我记住:我不承认我失手过,那个叫什么‘精灵’的娘们儿已经解决了,这次的事我也会自己摆平!”
萨迪克站起来:“你当年让‘精灵’王春燕摆了一道,后来上帝出手才除掉她——是整个组织帮你擦了屁股。这次也一样,你闯的祸会由上帝帮你善后,但不会有第三次了,无论如何,事不过三,这是上帝的原话。”
“我没有闯祸——我一直按上帝的指示行动,”梵卡塔愤然,“但是那个王耀一直追着我不放,还有那个该死的FBI,我不明白上帝为什么不肯杀了阿尔弗雷德·琼斯,‘棋盘’上的什么狗屁预言我不懂,但我看得出来这个探员的存在才是对上帝最大的威胁!”
“注意你的措辞,”萨迪克冷冷地说,“你是在质疑‘棋盘’的正确性吗?”
梵卡塔无语,再和这个面具男纠缠下去毫无益处,他转身欲走,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他又转头冷笑着冰:“我始终不明白,你居然也会相信上帝,我以为你只信你的真主。”
萨迪克不为所动:“绝大部分世人信仰的只有一个偶像:钱。”
梵卡塔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萨迪克的意思,他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上帝的信徒里也有绝对的拜金主义者。”
“不,只是实用主义者。”萨迪克说。他一直只是装成虔诚的□□罢了。
七年前。
梵卡塔遭遇他加入上帝组织以来的第一次重大失败,他的一桩生意被搅黄了,62名“货物”丢失了大半,剩下的只是因身体虚弱而无法逃跑的,全都卖不上价钱,梵卡塔立刻着人处理了这批次品,全都贱价卖给东南亚一些低级□□场所。
虽然梵卡塔栽了跟头,但王春燕也不能算胜利,她没能按照预先的计划救出所有女孩,还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她现在成了上帝计划通缉的人,混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组织多年,王春燕深知其可怕,当她向梵卡塔出手的时候就知道必然会导致这种结局,但她现在的狼狈还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她几乎是丢盔解甲地逃出命来,当她甩开追杀者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步入了中越边境的雷区。已经没有回头路,王春燕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趟过这片死亡地带,任何一步走错都可能粉身碎骨。
本来不该如此,王春燕郁愤地想。她本打算借完成上帝给她的任务之名在越南多滞留一天,正可以抢在梵卡塔“出货”前把那些女孩救下来。但她意想不到的是,这次行动并非只有她一人参与,另一名杀手像影子一样紧随,在她杀了两名梵卡塔的手下时,那位杀手出手了。她甚至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身影,但在黑暗之中,那个人快如闪电,令身经百战的王春燕也不寒而栗。电光石火间,两人交手数回,王春燕未能碰到对手,自己的右臂被划了很深的伤口,不得不落荒而逃。
在得知王春燕进入雷区后,梵卡塔没有继续命人追杀,一旦王春燕越过边境,他便鞭长莫及,但王春燕很大概率会死在雷区中,这多少令他放下几分担忧。那名杀手也终止行动,他正是外号“剔骨刀”的塞耶
然而王春燕没有死在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里,她不仅活了下来,还一度躲开“上帝”的视线,谁也不知道她那段时间蛰伏在何处,只能推测她隐居在中国,那是处于上帝的势力范围之外的国家。直到四年前她重出江湖,梵卡塔才知道这个复仇的女杀手已经卷土重来。
再回忆起这些已过去多年的令人不快的往事,梵卡塔觉得那股挫败感再次击中了自己,而且这一次来得更加强烈。萨迪克是个只会冷嘲热讽的混蛋,梵卡塔虽然深知这一点,却不能抑止地变得沮丧,那种被童年的苦难烙印的自卑感是梵卡塔始终无法摆脱的,即使他已经以忠诚和智慧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可依然不能容易两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