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听得周航也不禁有些激情澎湃,还有些心虚,皇帝都这样励精图治了,他身为皇太子,太颓废好像也不好……
还说遴选太子妃嫔之事,连太上皇也着急了起来。
这日,李昭去给太上皇请安,太上皇留他一起用早膳。太上皇并不常就李昭用膳,尤其是膳后还屏退宫人,留他单独说话,李昭便知道必定有事。
太上皇坐在盈门的大炕上,李昭坐在炕下左手边第一把圈椅上。太上皇年纪大耳力有些下降,似乎觉得离得太远说话不方便,便敲着炕桌,叫李昭别坐在炕下,上炕来坐。
李昭便起身在太上皇对面的炕上坐下。太上皇喜欢饮酒,此刻炕桌上便摆着一个赤金镂刻的精致酒壶,并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酒盅。李昭微微侧首,身子前倾,甄了满满的一盅酒,双手捧给太上皇,笑道:“太上皇请用……”
太上皇笑了笑,一手摸着嘴角的胡须,一手接过酒盅,仰头饮了,叹道:“好酒,好酒啊!”说着摇摇头,盯着手中的酒盅半天,似叹似忧的道,“老喽,像这样的好酒,也不知还能喝几年?”
李昭看了太上皇一眼,太上皇也正看他。
李昭笑笑,道:“太上皇洪福齐天,像这样的好酒,以后自然是想喝多久便能喝多久。”
“是么?”太上皇挑眉看看李昭,嘴角带着一抹隐晦的笑。
李昭在炕上跪正,拱手刚要说什么,太上皇摆摆手让他坐下。李昭不知太上皇是什么意思,也只得先坐下。太上皇又饮了一杯酒,才缓缓的道:“听说你要给太子选妃?”
李昭道:“是群臣奏请给太子选妃,儿臣并未应允。”
太上皇叹道:“太子也该选妃了……”
李昭正了正身子,垂首道了一声是,顿了顿,又道:“太子妃的人选,儿臣已有属意。”
“哦?”太上皇正眯着眼养神,闻言猛的睁开眼,盯着李昭,“是哪家的姑娘?”
“回父皇,是太子少师林如海之女。”
“林如海的女儿……”太上皇眯了眯眼,“是他家的女孩儿……几岁了?”
李昭道:“过了花朝节,便满十二了。”
“十二岁,小了点啊!”太上皇调整了一下身子,歪在一旁的大引枕上,“林如海志虑忠纯,他教养出来的孩子,定是差不了,就是这年龄,未免小了些……等这女孩儿及笄,太子岂不是都二十了?”
李昭道:“二十也不算太大,太子自小流落民间,这几年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好好学学为君之道。。”
太上皇的脸色便有些不好。李昭主动谈起先太子之事,慢慢将话题扯到李承天和李承钰的身上。说起来太上皇最疼爱的子孙,除了已故的前太子,便是其遗下的两个嫡子,李承天和李承钰。一谈起这两个人,太上皇的脸上便漾起笑意。
李昭表达了对两个侄儿的关心之情,还说要将他们二人调竟京城委以重任。
“你真的放心让天儿和钰儿入朝为官?”太上皇有些狐疑。
李昭道:“他们都是儿臣的侄儿,儿臣疼他们就跟疼自己的儿子是一样的,有何不放心的?”
太上皇想了想,摇摇头道:“他们两个能富贵一声也便罢了,官职还是不要授给他们了。你是为他们好,可外面不知道的还不知要怎么想呢。殊不知你对他们的好,有时候也会害了他们。”
李昭便请罪说自己考虑不周多谢太上皇教诲之类的,又说自己委实舍不得两个侄儿受委屈,如今他们虽然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郡王,但因其身份特殊,未免有人看清他们,所以要特加恩惠。李承天赐双俸,李承钰由中山郡王改封越王,并赐下大量的珍宝。
太上皇十分高兴,拉着李昭的手笑道:“你素性宽厚,朕就知道你定不会亏待你的兄弟、侄儿!”
李昭又给太上皇斟了一盅酒,双手奉上,太上皇接过,却是放在案上,并没有喝,他拍了拍腿,笑道:“皇帝!”李昭忙正身聆听,太上皇笑的极是和蔼,“林如海的为人为父是知道的,他是个忠臣,能力也不错。听说他只有一个独女,是么?”
李昭道:“是。”
太上皇道:“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他教导出来的女儿,错不了,太子的事,你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