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
植物纹身。
唐思思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向后靠在沈明身上。
她在砰砰的心跳声里重新审视眼前的工艺品,烟斗把上有一圈带车矢菊花纹的软皮,红木首饰盒盖子蒙面是带蔷薇纹样的皮革,再抬头看周边所有工艺品,无一例外都有着植物纹样的皮面存在。
这是……受害者们被割取的皮肤啊!
唐思思镇定下来,虽然眼前如地狱般的场景带给她巨大的恐惧,但背后这个因果律武器还是给了她一点点信心。
沈明轻轻笑了一声,以残杀同类为乐,而且毫无愧疚感,的确是一种值得分析的独特人性。
电梯下到底层,老头摇着轮椅先行出来。
唐思思谨慎地跟在沈明身边,四下打量着周遭环境。
相比上两层,底层灯光更为昏暗,水泥地面也没有铺砖,左前角是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钢铁工作台,旁边可移动架子上放着电锯和斧头等工具,工作台下随意拉出一根胶皮水管,整个房间弥漫着冲刷不掉的血腥气味。房间左后角嵌着一面铁柜,里面堆着绳子机油等工具,铁柜旁边是一台安了轨道灯的实木工作台,台子上有台式放大镜和零零碎碎的手工工具。
而房间右边略宽敞的墙上,则安着一台超过80英寸的电视,电视对面唯独摆了把摇椅。
那是一把非常舒服的摇椅,梨木骨架,皮革蒙面,用弹簧和棉絮填塞,靠背、扶手的弧度恰好贴合人体,坐上去轻轻摇动,很容易就会舒服地睡过去。但唐思思看见那把摇椅,不仅睡意全无,而且变得异常清醒。
摇椅的右扶手上画着一圈月桂,当中细细描摹出精致的圣母圣子图。
这是一把人皮椅。
老人摇动轮椅抵达电视前,拿起椅子上的遥控器,转而坐上了人皮椅。
他自在地摇动椅子,然后拍了拍扶手上的月桂,背对着唐思思说:“Kiki,为什么不和你的母亲打个招呼呢?你最喜欢她了。”
唐思思刹那间汗毛倒竖,身体都凉了下来。
那把椅子,竟然就是原主的生母吗?她微微颤抖着看着老头的背影,看他像摩挲爱人的手一样摸索着皮椅把手,经年累月的抚摸下,搁手位置的蒙皮都变薄了。
“母亲?”她压抑地问。
“去书桌抽屉里看看,那里有个信封,是你去东南亚所需的全部证件。”老头满不在乎地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开始播放录像,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一个小姑娘被残忍杀害的画面,视频拍摄时间是去年。
“迪斯特的手法太烂了,他一点都不懂艺术,小伙子,Ely,你杀过人吗?”
沈明静静看着画面,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淡定说:“嗯。”
他是世界的创造者也是参与者,是亲历者也是旁观者,他以无数的身份经历过无数的战争,死亡于他来讲真的微不足道,只是在这难得的和平时代,人居然也会已杀人为乐,真是有趣的社会现象。
沈明好奇地问:“那些人头呢?”
“哦,当然要给你看看那个。”老头按动遥控器,只见电视上方一条墙面翻开,露出狭长的自带照明的玻璃柜,里面等距排列着至少八十个微缩人头:“最近我的头又疼了,Kiki,你去了东南亚,马上再给我送一张头皮来,说起来还是年轻的女孩子最有生命力。”
“以人头为介质来获取对方的生命力吗?”沈明笑起来,在以魔法为基础的世界才有那样的设定,这个世界是行不通的。
“嘿,我亲身验证过了。”老头悠悠说:“那还是30年前,我知道自己脑子里有个东西,但那些医生们,该死的他们一定是想治死我,居然都说我没有问题。后来我去非洲经商,偶然得到了一个人头饰品,你猜怎么样?我脑子那个东西就不见了!”
老头得意起来:“我痊愈回到美国,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可脑子里那东西每隔几个月还是会重新长出来,我就只能再去非洲买人头。后来啊……”他叹气:“我妻子发现了我藏在办公室的人头,竟然要和我离婚,嘿那种女人,我买人头不过是为了治自己的病,她居然要和我离婚?我只能杀了她。不过因祸得福,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些漂亮妞的脑袋最管用,做完这颗头后,我竟然整整一年没有犯病。”
沈明:“为什么选择有纹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