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吃了很多核桃,挺补脑的,智商就变高了。”她挥了挥手里的帽子,“哎,别打岔,都给我带跑偏了——跟我说说杀人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伊还想负隅顽抗:“我只负责你的改造工作,杀人秀的事情我没参与。”
沈明站在罗伊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对唐思思说:“你真以为自己能舌灿莲花说服他痛改前非吗?”
唐思思翻了一个白眼:“那我还能怎么办?”
罗伊惊悚地问:“等等,你们说的哪国话?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外语?你们在说什么?”
沈明踱步来到罗伊正前方的酒柜,挑了一瓶红酒问他:“你喜欢喝这个吗?”
罗伊被他问愣了:“喜、喜欢,你问这个干嘛?”
沈明绕回罗伊背后,勾翻了椅子让他躺倒,然后扯下桌旗扔到他的脸上,高举起红酒涓涓浇了上去。
红酒浸湿桌旗,隔绝了氧气,罗伊开始感到窒息,他努力摇头想要甩开桌旗,奈何绳子捆得太结实,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转得比较利索,哪里都动弹不得。
两分钟后酒瓶见底,沈明踢开了蒙住罗伊脸的桌旗,居高临下地问。
“好喝吗?”
罗伊被灌得七窍流酒,咳了半天才喘匀气,他终于意识到沈明不是能拿钱打发的街头流氓,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别动手,我说、我说!”
故事其实不复杂。
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将人际关系编织成网,他们共同控制着一片区域乃至一个国家的政治、文化、娱乐、金融,他们活在这张网里,而自己也是这张网的一部分,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无论杀人放火还是颠倒黑白,这些人都有办法平息事态,什么都动摇不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
为了维持这种特权,他们就要保证这张网里没有遵纪守法的良善之辈,大家生死荣辱相互绑定,实打实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唯有如此才敢性命相托,而不怕对方出卖或者抛弃自己。
没有什么比一起违法犯罪更加适合做这张投名状了。
所以他们一起翻译古老的卷宗,敬奉上古的邪神,也不见得多虔诚多疯狂,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互表衷心的方式罢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这场试炼,但通过了的人肯定丧心病狂,让这个圈子一日比一日更没有下限。
而和玛丽一样被这个组织盯上的人,不过是构架这个圈子的工具罢了。
组织将这些年轻人送去能够杀人的岗位,诱惑并逼迫他们攫取祭品,直到事情败露,再像垃圾一样将他们一脚踢开——至于他们之间的自相残杀,不过是当他们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进行废物回收时的消遣。
罗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偶尔会瞄向天花板,他以为自己的表情非常隐蔽,但唐思思仍旧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她起身看向天花板:“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罗伊脸色微动:“没有。”
“我不信,你肯定盯着什么呢。”唐思思四下环顾,先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柜子,“这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机关在哪?在这儿吗?还是在这儿?”
她一面转圈,一面指点着摆设,同时观察着罗伊的表情,当她指向餐厅墙上的装饰画时,罗伊不自觉地翕动了下鼻翼。
唐思思微笑,逐一取下墙上的画框,当她碰触到其中一幅画着烂苹果的油画时,突然发现摘不下来,就顺着力道把画向右移了一寸,只见天花板上突然洞开一道暗门,一架银色的梯子缓缓降落。
唐思思对罗伊耸了下肩:“你瞪我干嘛?没见过这么睿智的智障吗?”
“别进。”沈明阻止了准备一探究竟的唐思思,问罗伊,“上面有机关吗?”
“多奇怪的问题!这是我自己家!我为什么要布置机关!”
“那好,你先上。”
沈明拎起罗伊,带他一起走上梯子,罗伊发现自己的脑袋打了头阵,马上改口。
“等等,我想起来了,上面好像有些防老鼠的装置……”
沈明按照他的话解除了三道机关,最终安全进入了密室。
这是建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隐秘夹层,高度仅有1米5,必须得弯腰走路,夹层的墙壁被刷成了红色和黑色,上面还画着各种诡异的图腾,十分恐怖阴郁,一看就是罗伊日常进行邪教活动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