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已经接近三点钟,他们直接上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与这座静逸的城市暂别——只是暂别,因为不想等待漫长的国际邮寄,一周后他们还要回到这里,直接去内政部领取结婚证书。这之后在世界上任何一个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他们的婚姻关系都是合法有效的,哪怕这张证书在他们自己的祖国只是废纸,也很值得很有意义。
薛洋开车,晓星尘坐在副驾驶,他们的父母在后座沉沉睡去,除了晓星尘怀里还抱着薛洋给他扎的捧花,以及两人手上多出的对戒,一切都和他们刚到新西兰的第一天如出一辙,这是他们漫长人生中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旅行,他们还将共同经历无数次旅行。
时间渐近黄昏,宽阔的道路尽头出现一座滨海小镇,这是此行的目的地,小镇之后是一挂徐徐下降的落日。车载音乐切到一首新西兰民谣,声音微哑的女歌手伴着吉他歌唱家乡,唱沉入海面的夕阳,唱傍晚咸腥湿润的海风。
薛洋哼着歌,载着他的爱人和家人向圆日中心冲去,他们会在十分钟后到达预订好的民宿,喝上热腾腾的鲜牛奶,吃劲道的牛肉,呼吸新鲜空气做香甜的梦,等待太阳再度升起,一起迎接更加完满的明天。
——————————正文完
【番外】一击毙命
薛洋刚把一个一说话就脸红结巴的姑娘打发走,蹲下来接着倒猫粮。那个男人第十九次带着猫粮出现在公园,薛洋看见他给哭花脸的姑娘递了一张手帕,然后神情自然地向喵喵叫的流浪猫走来。
还真有男人会随身带手帕。薛洋嘀咕了一句:“讲究。”
薛洋无聊的时候会来喂猫但是不喜欢被猫粘着,一群快成精的猫咪也知道这位没那么友好,见到另一个投喂者来了,纷纷掉头蹭裤腿。
薛洋和这个人说过几句话,不管薛洋理不理,他都会温和地笑着点头打招呼,偶尔两人也能聊几句,算是混了个脸熟,有一次薛洋赶猫被挠出血,这人还拿出创可贴,诚恳建议薛洋去医院打疫苗。
之后连着两周没见面,薛洋有点不习惯,喂猫的时候心想上班族别名是卖身奴吧,不留神被挠了一爪子,觉得这群小畜生胆子挺大,好在没流血,因为他不像某些人会带着创可贴来喂猫。
喂完猫时间还早,薛洋走出公园随便找了个方向准备去吃点东西。他的房租快要到期,房东不肯继续租给他了,说他经常不在,照看不了房子,作息也不规律,偶尔深更半夜回来还把门摔得震天响,邻居都很有意见。
薛洋不急着找住处,他没什么行李,随时搬出来直接进网吧待上十天半个月都无所谓。
薛洋以前打游戏最疯的时候圈了不少粉丝,也圈了不少粉丝的钱,登录一次游戏账号开直播最少能满足半个月的开支,但他现在也提不起兴趣玩了,因为遇不上对手,一堆脑残围观叫老公也让他烦躁,只神出鬼没玩一点冷门游戏。无所事事的日子很无聊,薛洋前段时间泡在夜店酒吧,但这会儿想想只觉得没趣,人来来往往都是和他一样虚伪的面孔,看那些人和刚搭讪对象亲个嘴他都反胃。
没意思,真没意思。
薛洋决定还是回出租屋睡一觉,明天再决定明天做什么。没想到走到门口,薛洋发现房门被人泼了油漆,层层叠叠看着不止泼了一次,有的痕迹干掉了,有的还新鲜,薛洋以前被人明算暗算好几次,已经有了经验,转身往楼道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七八个人从上下两层围过来,有几个小年轻拿着棒球棍,为首一人瞅着薛洋说:“总算回来了,等你几天了。我说是什么大人物敢欺负我妹子,原来是你这么个傻x混账玩意儿。”
还以为是之前撞破别人的白粉生意被找上门来了,结果又是这种莫名其妙说他招蜂引蝶来堵人的,无聊透了。薛洋翻了个白眼。
当晚薛洋跟七八个人混战,从楼道打到楼下,打出街又打回来,对方人多,薛洋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也没吃亏,后来薛洋抢了一根棍子在手上,头上被敲了一棒有些晕乎,但眼睛仍发狠瞪着还站着的人,满脸见佛杀佛的戾气。
两边僵持不下,突然有个女孩儿从马路对面冲进来,哭哭啼啼地喊哥哥,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误会”“不关他的事”“我不喜欢他了”,手忙脚乱把对方手上的凶器一个个掰下来,说听到有人报警了,要大家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