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囡虽然精神不错,但却也没有力气和他抢夺,只能作罢。李达康将床上的靠枕拍的松软,然后扶她靠上。
“对不起,阿囡,”李达康很惭愧,握住她的手,“这次我又不在身边。”
“别说傻话,谁料得到我们的孩子会这么心急,”宋青囡笑,“而且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你的水杯一直陪着我呢。”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有时李达康出差,她会要求将他这个从不离手的水杯留下,“就当是你的一部分陪着我”。
宋青囡不是冷血动物,更不是大爱无私的圣母,她怎么可能不想念他?不希望能有更多时间腻在一起?
这时,田杏枝和李佳佳陪同护士一起将孩子抱了进来。
李达康赶忙迎上去,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笑得只剩下两道大双眼皮:“太好了,肤白貌美,像阿囡,不像我。”
现任省长这为拍老婆马屁而不惜自黑的精神令全房间的人拜服。
“这么早就能看出来吗?我看这孩子有一点遗传的你,”宋青囡说,“手和你的一样漂亮。”
“老爸,你这可真是老来得子,大喜事啊,”李佳佳插嘴,“但是你留青囡姐一个人待产,还得忍着疼自己打的士来医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自己打的士?”李达康诧异,“怎么回事?杏枝你不是一直在家看护的吗?”
未等田杏枝开口,宋青囡急忙挡下:“不怪田阿姨,是我嫌闷得慌,自己出去走动了一下。”
李达康不再做声,他知道宋青囡肯定是跑去了公司。
等到一群人逗完了小公子,医生又来做各项检查,再加上定时的月子餐等等,忙忙转转到了下午,李达康和宋青囡才有时间稍稍独处。
李达康脸上并不开心,他又气恼自己没有陪在宋青囡身边,又郁闷为何宋青囡如此要强,似乎一点也不需要自己。
宋青囡见他有点低沉,以为是自己跑去公司的事情让他生气:“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跑去公司的。”
李达康叹了一口气:“阿囡,你有你自己的追求,我能够理解。你每天六点起床,去省委大院的健身房运动;你工作认真,有时候周末还会加班。这些我都能理解,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沉沉如千斤压重:“只是,有时候我会想,你这样努力的去拼,去独立,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不得已这样懂事?”
宋青囡只是安静地听他说话,并未争辩。
“其实,有时间我去工作,去开会,去出差,你如果希望我能陪着你,你可以告诉我,”李达康似乎有点难为情,“你若愿意多依赖我一点点……”
一时两人都沉默。
“书记,”宋青囡缓缓开口,“我若不是心中依赖你,怎么会这样努力地去独立?”
“如果我不拼命工作,别人会觉得我有今日成绩,全都是靠省长夫人的头衔,到最后就要怀疑你这个省长是否给我输送资源。若是再撒娇撒泼,误你工作,让你疲累——不保全你这棵大树,何谈依赖?”
她拉住李达康的手:“书记,你觉得阿囡辛苦,可是我自己一点都不觉得。”
因为这也是爱你的方式。
李达康明白,他将她的手反过来置于掌心,用手指细细勾描她的生命线。
“我知道,”他对着宋青囡温柔地笑,“我李达康有妻如你,三生有幸。”
将她揽入怀中,低声细言:“只是有的时候,我也想你对我撒撒娇,任任性。”
宋青囡抬起头:“那书记,你看我生了孩子,是不是变老变丑了一点?”她做了个鬼脸。
“怎么会,”李达康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阿囡。”
李佳佳此次回国,除了陪同宋青囡生产,还有另一个使命,就是去探望她的母亲欧阳菁。
欧阳菁在五年前因受贿入狱,判刑十年。而因配合检方破案有功,加上在狱中表现良好,一路减刑,下半年就可以获释出狱。
李佳佳开心,但又忐忑。她常年在国外生活,并不能把握母亲变换的心意,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欧阳菁比自己更像个小女孩。如果她知道父亲已经再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