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西蒙顿了顿,笑逐颜开,“我决定接纳他们作为临时队员。阿尔弗雷德,瓦修,上来说两句吧。”人群惊讶的目光蓦地落在了他们身上,阿尔弗雷德催促呆愣的瓦修动起来,西蒙把话筒连同舞台中心交给他们。阿尔弗雷德沐浴在聚光灯中,满意地接受着无数束视线的洗礼,他对于被万众瞩目期待已久。他清清嗓子,声音洪亮道:“你们听我说,我的名字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来自芝加哥,最近一年和伙伴们一起横跨了美.国正在旅行,但是我和我兄弟之前刚被一些坏人给抓住了,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我没有想象到的,但是管他呢,我一定要给那些敢抓走我兄弟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我在这里问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帮我?”
音响里回荡着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体育场寂静得可怕,显然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时瓦修急忙抢过话筒:“还有我!如果你们有能力,请救救我妹妹吧!她才十二岁,她从没体会过快乐的童年……”
然而西蒙走回来轻轻夺回了话筒,在两人耳畔说:“虽然年轻人性情坦率是好事,但是诚实不是这么用的啊。”说罢,他面向台下举起一只拳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震耳欲聋地抬高声音:“你们都听见了!同伴在向你们求助,我西蒙责无旁贷!没有人强迫你们出力,即便如此也愿意跟随我们的,请举起你高贵的援手!”一言不发的,台侧的卢卡斯等人已然举起手来。
西蒙一发话,台下立马沸腾起来,逐渐有人举了手,稀稀拉拉几只领导人的手带动了群众的手,十几秒后,几乎半个体育场的人都选择了加入。西蒙张开双手:“大家,谢谢你们!”他揽着阿尔弗雷德和瓦修的肩膀三人一起鞠躬致谢。阿尔弗雷德又听到西蒙的碎碎念:“看好了,这才是正确做法。”阿尔弗雷德低着头迷迷糊糊地看见跃动的人群,依然感到像在做梦,耀眼的灯光和喧哗的人声令他喝醉了般的呼吸急促。
事情出奇的顺利,一切如阿尔弗雷德所想,命运女神再次眷顾了他。透过茫茫人海,阿尔弗雷德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再次奔跑是为了他,再次发声也是为了他,阿尔弗雷德愿意重入黑暗,把马修带回阳光下。再度抬起头后,阿尔弗雷德于冥冥之中抓住了马修的衣角,把他从深渊的边缘往自己身边拽回,履行自己身为倾诉者的使命。
亚瑟睁开眼睛,一盏暖曛的灯火在黑夜中摇摇晃晃地闪烁,似乎有两个孩子在灯下呢喃细语,待他完全看清眼前,他才发觉那盏灯火是明晃晃的月光,男孩的身影也不过是漆黑的树影。他坐起身来奇怪地揉了揉眼睛,感到身上燥热、肌肉酸痛、头晕眼花,床头柜有杯水,他拿来喝了,他灼热的鼻息使玻璃杯蒙上一层水雾,一抹诡异的棕色污渍留在了上面,亚瑟意识到他流鼻血了。抬手打开灯,亚瑟扶着床板站起来,与此同时有人推门而入,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肩膀往床上摁。
亚瑟没有精力骂人,他勉强辨认出面前的人是弗朗西斯:“你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他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弗朗西斯动作还算轻柔地给亚瑟敷了张冰贴:“别乱动,你发烧了,回床上躺着去。”
亚瑟痛苦地按住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他明明记得自己在跟爱德华他们看监视视频的。弗朗西斯出声解释:“你在看到有阿尔弗雷德的视频以后就开始流鼻血,我们才发现你一直在发烧——高烧。你吃了药就睡了,睡了一天,要吃东西的话就说一声,除此之外不准下床。”亚瑟条件反射地想回一句“你算哪根葱”,却被弗朗西斯熟练地堵了回去:“不然我把你绑床上。”
亚瑟没吱声,他现在打不过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子可爱多了。王耀明天凌晨就会回来,有关小阿尔的事我们明天会商量,你就乖乖睡觉吧。还有什么事吗?”亚瑟深深地皱起眉头,感到神思恍惚,他强撑着问:“你没有趁我睡着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大概没有。”弗朗西斯“啪”地关掉了灯。
☆、第18天
“于是我们奋力前进,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回过去。”——《了不起的盖茨比》
伊万坐在一只狭窄的玻璃箱里,不得不蜷缩四肢,他左顾右盼,箱子外是一片漆黑的虚空,唯有头顶一盏日光灯将他从头到脚照得一览无遗。他手里有一支抵在自己心口的枪,他无法调转枪口,便连同胸膛和玻璃一起打穿,自己整个人向虚空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