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太后在皇上面前提起对吧。”皇后看着刚刚写的“顺”字,觉得写的不好,揉作一团换了张新的。
剪秋低头。
“本宫去过太后处,太后才对皇上说了慎刑司这件事,然后又推出安答应。余答应是该罚,可是皇上还喜欢她呢,安答应撞上这事让皇上不喜是其一。何况皇上何尝不知道太后的意思有几分是本宫的意思,之前本宫曾对皇上说过这安答应选秀时候的情形,皇上疑心重怕是……皇上不喜欢被他人安排却又因孝道不得不听从太后的意思这是其二。因此去看望安答应又不宠幸她,应是皇上的折中法子。至于这位安答应见了皇上大约也没让皇上觉得有趣,之后便淡了。”皇后瞧着新写的“平”字,搁下了紫漆狼毫笔,“余氏的风光就是华妃的风光,可惜走了一步废棋。”
“可奴婢瞧着,这安答应敢第二日请安时来,应也是有些能耐的。”
“任你能耐再好,没法子得到恩宠也是白费功夫。”
自这日起,孙妙青的承宠开始与余氏平分秋色,原本是复宠的余氏逐渐不安分起来遇上什么总要与孙妙青争辩两声,孙妙青是个好脾气能让着绝不会多做。
“小主,今日皇上在孙答应处留用午膳,孙答应午后怕是来不了了。”宝鹃道,“只是孙答应与小主您情谊是真深厚,即使得圣恩也常来看小主,小主为何不与孙小主多走动呢。”
菊青看了眼宝鹃没有出声,显然也是赞同。
这话真是好生耳熟,仿佛从前甄嬛得宠的时候宝鹃也这么说过,安陵容笑了笑,“妙青得宠自是少了许多空闲时候,我去岂不是累着她。若她想着我,自是会来看望我。”
“奴婢,奴婢只是想让小主好。”宝鹃因着那日雍正的话,这几天做事说话总没底气。
安陵容摇摇头,“莫要心急。圣意如何,不是我们能揣测的。”这话似在跟宝鹃与菊青说,又似在对她自己说。说到底,她自个也没弄明白为何那日皇上来瞧了她一眼就走了。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是来宫中第一次下雨,安陵容想起江南那烟气弥漫的雨中景色,一下来了兴致。
“不如趁着这雨我们出去走走。”安陵容将一只手探出门外。
“小主刚刚病好,若这春雨要是淋着了,恐又是一场。”菊青担忧道。
“托眉庄姐姐的福,我知道自己体弱上次顺便向江太医要了点驱寒的香药制成了香囊贴身挂着。应该没什么大碍。”安陵容见她二人还要念叨什么肃容摆出严厉样,“本小主难得想出去一趟,你们这是在告诉本小主,本小主已经使唤不动你们了?”
“奴婢不敢。”
“去给我取油纸伞和披风。”
菊青取来油纸伞,宝鹃给安陵容戴上披风。
“既然伞在菊青手上,菊青便跟着我出去吧。宝鹃好生看着殿内。”
“是。”
“可惜御花园风景宜人,下雨时却不能有江南分毫景致。”安陵容轻轻撩起裙摆缓步走着。
“奴才不明,这下雨时本就没什么景色,江南又怎会有两样。”菊青小心翼翼地给安陵容支着伞生怕自家小主淋到分毫。
安陵容摇了摇头,“江南就要在这烟雨中赏景色,朦胧之意最是惹人喜爱。若是有细雨纤纤湖边柳树随之飘零更是美不自胜。”
即使再来一次,她也未能再见一眼幼时看见的江南景色。菊青看的明白自家小主眼里的惆怅,不愿说话扰了小主。
“安答应可是在说‘风细柳斜斜’之景色。”
安陵容一怔,转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雨下的这般大不必多礼。”雍正抬手示意,“怎么这时候在御花园?”
“谢皇上。”安陵容起身,“嫔妾出来的时候还不曾这般大,本想来看看御花园雨中风景怕是要失望了。”
“为何失望?”雍正好奇。
“嫔妾曾有幸见过一面苏杭烟雨朦胧之景,原是懒得动弹的人,但心痒难耐,出来走走。却发现御花园与江南之景全然不同。”
“你的意思是御花园不比外头了?”雍正轻咳一声。
安陵容飞快看了眼雍正,神色坚定道,“在嫔妾心中自是江南之景更美。御花园虽美,但江南只有一面之缘那念念不忘的景色已在嫔妾心中留下不可越过的地位。何况,江南是嫔妾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