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疯了。
第一年
“你还要生我的气多久?”堂堂一个震慑八方的和亲王,竟然会露出委屈的样子。
安陵容拂去他的手,不去看他那张会让她心软的脸,“不知道。”
“先帝的皇贵妃已经暴毙了,你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为何不愿意和我——”
“我从没想过你我之间……”安陵容略带慌乱地打断,到底还是说不出那些不雅之字,闭上眼咬着牙道,“我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可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弘昼捧着安陵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道,“从前没想过,现在你可以开始想了。容儿,国丧有三年之久,够你想通了。”
“不可能,”安陵容凉凉看着他,“那日挟持旭儿的人,是你安排的人吧,不然你怎么会肯定旭儿会死让如今的新帝登基!你明明可以确保他的安全!”
“如果他还活着,你会放弃当太后跟我走吗?”弘昼看着安陵容沉默,轻笑道,“看吧,只有这样你才会跟我走。”
“你该明白,不是我要跟你走,而是我没了一切甚至命都在你手上,不得不跟你走!”
弘昼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容,“不要紧,结果是你跟我走就好。”
安陵容最受不了他这样看着自己,就好像她不同意他,他就是世界上最委屈没人要的人,狠狠推了他一把,“滚!”
第二年
“容儿,这是我为你带的花。你最喜欢的桃花。”弘昼带了一束桃花插到琉璃瓶内,一看便知是有人精挑过的。只可惜安陵容没有分半分目光到弘昼身上,只低头把格子里的香料一点点的拼在一起。
弘昼习惯了她对自己的这般漠视,他知道,因为她争不过他所以选择不和他讲话。
走上前看她调制香料,她眉眼平静,就好像没有发觉他来。
“容儿,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弘昼没有抱着她——上次抱了她,她整整三天没理他——凑近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安陵容在弘昼靠近她的时候手一抖,多撒了一些香料,刚刚配的香料一下比例失了衡,“别吵。”
弘昼得到安陵容的回应,满意地就着这个距离,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做事。
安陵容不耐地放下拿香料的勺子,有这个人在她永远无法静心做事,“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弘昼觉得自己说的不准确,补充道,“看看本王的容儿。”
“不要脸。”安陵容板着张脸,短短一年,她的喜好全部被弘昼摸透了,这人还老是跟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明明当年给他找的齐师傅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也不知是哪学的。
“容儿说是,就是。”弘昼点点头。
安陵容忍下这话,冷声道,“我告诉你,我累了,我和先帝虚与委蛇了十七年,好不容易熬了出来,我不想再对着另一个虚与委蛇一辈子。”
“你现在就不在和我虚与委蛇,这是个好的开始。”
安陵容气闷,这人怎得这么讨厌说什么都不听,瞥到桌上的桃花,缓了缓道,“我最喜欢的花不是桃花,是夹竹桃。”
“夹竹桃?”弘昼也看向那桃花,这是容儿第一次主动和他说她的喜好,“既然容儿喜欢,我便给你挪一片进这王府。”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安陵容看着弘昼,“不妨证明你的心意。”
“嗯?”
“我要你亲手种一片。”
“好。”弘昼毫不犹豫地答应。
第三年
和亲王府上成片的夹竹桃开了,那一个个小伞般漫天绽放挡住了和亲王府一角的天空。
夹竹桃,带强毒,若误食,可致死。但它开放的时候,极为灿烂,美丽,以及,动人。
“怎么又在看这花了。”
安陵容懒懒挑眉,“怎么,下朝了?”
“嗯。”身后的人含糊不清地支吾了声。
安陵容推了推抵在她肩上之人的脑袋,“痒。”
弘昼略有不满地挪了开脑袋,但还是抱着安陵容,“后日就是第三年,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怎样,不想好又怎样?”
弘昼漫不经心地开口,“想好了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嫁给我,没想好,自然是不高高兴兴地嫁给我。总之,你只能嫁给我。”
安陵容看着夹竹桃,“你应该知道我大了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