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呢,太医去请了没有。”甄嬛急急问道。
“别提了,太医正为时疫忙得焦头烂额,沈答应禁足良久,时疫又易传染,谁敢过来,我已经去派人请了三四趟了,却没有一个人赶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奴婢已经尽力了,如今皇上在前朝议政,太后皇后和几位娘娘都在宝华殿祈福,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啊。”负责照看眉庄的芳若姑姑道。
“我去瞧瞧。”甄嬛站了起来。
“你去瞧有什么用,难不成染了时疫让眉庄更加孤立无援吗?”安陵容听了个明白,冷笑着站起来,“何况皇上说过非令不得看她,你这样让有心人知道岂不是让眉庄雪上加霜!”
原本要冲去瞧一眼的甄嬛愤怒地转过来,“那你说还能怎样?”
“去求能帮上忙的人。”安陵容凉凉地吐出一句话。
“江太医已经同温太医一同瞧瞧救治眉庄了,此事还望姐姐瞒着华妃娘娘些。”安陵容虽是有求于曹琴默,语气一点都不软。
“妹妹可知,沈答应得时疫这件事,是华妃娘娘安排的。”曹琴默挑眉。
“沈答应得时疫是一回事,江太医研制时疫方子又是一回事,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安陵容淡淡道。
曹琴默心思一转,笑吟吟道,“妹妹怎知去那江太医就会有研制出时疫方子的本事。”
“姐姐可知,这位温太医是照看莞贵人的。莞贵人这么聪慧的人用的太医必然不差。江太医曾说过,虽然这位温大人在太医院没什么地位,但是医术还是能够显露一二。何况有病人可以给太医研究,可比瞎子般凑方子好多了。”
“你这是同莞贵人达成了共识?”曹琴默颇为惊奇。
“暂时罢了。”
“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沈答应死。”
安陵容沉默片刻,原先这些话说的再冠冕堂皇终究还是瞒不过眼前九转玲珑心思的人,她相信温实初的本事所以让江城去不是为了眉庄的安危,但现下被曹琴默这么以为反而松了口气,至少这么个心思与她一样沉的人愿意和她有话直说,“是。”
曹琴默静静喝了口茶,“若真有研制出时疫方子的一日,江太医的功劳,妹妹可是也有一份的。”
曹琴默这话便是同意帮她的忙了,安陵容起身想要道谢,曹琴默制止了她,“妹妹不必多礼,不妨告诉妹妹,沈答应活着对我来说可比死了要好得多。”
沈眉庄活着除了肯定能给华妃添堵外还能做些什么?想不到华妃与曹琴默的嫌隙自温宜的事后竟然如此之大。
“不论如何,妹妹是要谢过姐姐的。”
“皇上,您已好些日子没去后宫了。”
“富察贵人如何了?”雍正提着朱笔还在批改奏折。
“今儿富察贵人的人来禀报说,富察贵人稍有些不适。”苏培盛瞧着皇帝疲惫的样子小心翼翼道。
“又有不适?太医可去过了?”
“回禀皇上太医去过了,还是老样子。”苏培盛说话更轻了,富察贵人每日都害喜难受的,如今皇上忙着时疫的事听了每日这么的琐碎事禀告能不厌烦吗。
果然雍正的眉立刻皱了起来,撇下笔,“既然如此,便去延禧宫。”话语一顿,
“去看看安贵人。”
帝王的依仗还在路上,安陵容所在相邻的偏殿外,富察贵人的贴身婢女桑儿早早出来迎接。
“小主,那桑儿又趾高气扬地站在外头,奴婢不过是去倒个热茶还给奴婢甩脸,简直……”宝鹃从外头回来便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安陵容平淡道。
“小主好性子,可小主明明恩宠不断,这些日子却明里暗里地吃她们的亏!”宝鹃不断地说着,“怀了孩子偏偏胡搅蛮缠地……”
站在安陵容一旁的羽儿早就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宝鹃碍于在小主面前未曾说话。
“跪下。”
宝鹃被安陵容骤然打断,一脸错愕,“小主……”
“跪下!”安陵容猛然把手炉拍在了桌上,言语冰冷,宝鹃被安陵容这番变故下了一跳,两腿一软跪了下去,可从前说起别的妃嫔小主都只好言说了两句,这次怎得让她跪下了,仍不死心道,“小主怎么了,奴婢……”
“我记得前不久就同你说过,让你莫要再嘴碎。”安陵容就这么坐在软榻上,但陡然犀利的目光看着宝鹃,让她觉得自己什么都被看透了,“我不止一次同你说过莫要在背后嚼舌根,原本我想着你会改,如今富察贵人有孕你这么编排让人听去我那子虚乌有的嫉妒都要成真了,这事说小了是你这奴婢嘴碎,说大了便是我嫉妒她人有龙嗣,富察贵人有孕,皇上高兴了,我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