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没有错过哈利眼里的懊恼和不耐烦，他勾了勾唇角，“把它给我。”
“不!教授，你不能没收我的礼物!”哈利护着它们后退几步。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手里拿着的是礼物——而不是害人的东西?”斯内普拖长了音调，慢慢逼近哈利。
“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哈利对着他喊，“从一开始见到我你就讨厌我!找我错处，给我扣分。你不是讨厌我，你完全憎恨我!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没有什么碍着你的。行为吗?长相吗?我天生长得惹你讨厌了吗?!”
斯内普的眼神变得更为空洞，他张嘴低声威胁道，“闭上你的大嗓门，波特，让我告诉你……”
“还是因为你是在为与我敌对的那个人工作呢!”哈利冷冷地看着他，“For voldemote?”
“不许提他的名字!波特，”斯内普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你以为你能随意叫出他的名字你就是英雄了吗?你不过是不知道他的强大，不知道他的可怕!”
“而你害怕了是吗?”哈利心里已经摒弃了对教授的敬畏，“而你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出来是吗?一个称呼，一个符号?
你说我不知道?可你知道他杀了我的父母吗?你知道他让我无家可归吗?你知道我在德斯礼家过的日子吗?所有的家务，达利的欺辱，同学的冷漠!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父母!
如果你说我不知道他的可怕，那我告诉你，我过去的十年里，我渴望亲情没有得到的十年里，我渴望拥抱没有得到的十年里，我渴望礼物没有得到的十年里!
我无时不刻，不在体会着他带给我的，所有恐惧!”
“你的——十年里……”斯内普放开了他。
“对，就是那样。”哈利靠着墙角慢慢坐下，“在我七岁的时候知道了有圣诞老人这回事，还是同学告诉我的。我在床头挂了一只袜子，第二天没有礼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家人这种东西了。我以为我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记得那么清楚。那天我不敢上街，因为街上所有人都有那种笑容，而我甚至不知道拥有那种笑容代表什么，是什么滋味……”
斯内普站在哈利面前。看着眼前哭泣的男孩。有一秒，他觉得这个男孩与那个蹲在墙角哭泣的男孩重叠了。渴望……而得不到。他沿着墙坐下来，挨着哈利。不管自己要做什么，今天是圣诞节不是吗?
“我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到我的父母。”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哈利抬起了头，看着旁边的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十分疲惫，“如果我告诉我的同学我住在哪里，一定不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家庭不和睦，从我的父亲知道了我是巫师开始。总有麻瓜讨厌巫师。
他也是其中一员。母亲拼命想要挽救这段感情，只会……你想过一个巫师竟然被麻瓜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吗?”
哈利猛然意识到斯内普在说什么。他有些退缩，他不想听这样痛苦的过往，有些奇怪的是，他发现这并不能让自己感到愉快。
“后来他们都死了。”斯内普的手肘靠着膝盖，支着他的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怎么看我。波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但那些不是你怯懦的理由。不过你现在当然可以，因为你是小孩。只是，别在我面前。很烦。”
“是因为……你当时连像我一样随意找人发泄自己的心情都不可以吗?”
出奇地敏锐，“回你自己那里去，波特，我想格兰芬多不会想要圣诞节的扣分的。”
哈利往回走了几步，“教授，你有圣诞节礼物吗?”
斯内普回头看着那一双绿色的眼眸，里面有很多情绪，但没有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种，“有。”
“那就还好，对不对?”哈利心里轻松了很多，开心地笑了笑。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除了往常的，卢修斯寄来的金灿灿闪耀耀的礼物之外，多了一份。
只是一份普通的贺卡，没有携带礼物，但是……
亲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万分感谢您最近几个星期的教导，我受益匪浅。如果我再次犯错，我想到您那里的劳动服务完全算不上惩罚。我真的很感谢您。还有我们共同的，对于魔药的热爱。——敬爱着你的，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