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的语调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急促,到最后一个字脱口已经变了音,她看着蜡烛的眼神晶亮,脸上兴奋的笑容显的十分狰狞。
她此时似入了魔一般,蓟风显然等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打断她现在疯魔的动作:“你知道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代价?”七婶重复低喃了一遍,回道:“人活在世上本就需要代价。”
七婶眼神从唐奇和蓟风脸上扫过,问:“你们是以什么身份来审问我?”
“通俗来说我们是处理各种非正常事件的警察,这次恶犬闹事本该由我们处理的,可惜生事的不是狗而是人。”
听到这话七婶哈哈一连笑了许多声,她似是听到什么很搞笑的事情,“警察?警察能干什么?!警察能管的了这些村民?还是能管得了我杀人?!”
蓟风和唐奇没有回答,这句话让人无法反驳,要是警察能早点出现,被拐卖的人可以早点脱离苦海,七婶也不会沦落到杀了二十多个人的地步。
七婶不管沉默的蓟风唐奇,她斜睨着两人道:“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全都告诉你们。”
第16章 义犬⑩
“那是三十年前。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与现在相比物资匮乏,人才也比较稀少,那个时候大学生可是十分受人稀罕,本科毕业的工作一定是当时极好的工作,而大专毕业的也不会差。
那年我刚刚毕业,从专科学校毕业,被分配到市里的医院当护士。我是农村人,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爹妈扔到田地里,后来被我干娘捡了回去,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拉扯着五个孩子,当时在农村女娃上学确实不少,但要说供上高中、大学的,绝对凤毛菱角,可我娘还是把不是亲生的我供上了大学。
我很感谢她,所以在大学拼命的学习,毕业就希望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可这一切打算全都被毁了!”
不好的回忆总是能让人情绪激动,尤其是被记在心里三十年,仇恨了三十年的事情,此时七婶瞪着双眼,表情变得扭曲愤恨,咬牙切齿。
“我毕业后在市里医院当护士,有一天来了两个穿蓝布褂子的年轻男人,他们身上有伤,一个腿断了,另一个伤势轻些只是皮肉伤。腿断了的那个要住院做手术,当时他那个床位是归我负责的,我就每天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平时扎针换药也不过一周的时间他就要出院。当上护士每天都会见上许多病人,这个腿断了的男人出院应该就会彻底远离我的生活了,可我没想到过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下班我就被他们两个男人下药迷晕,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带上了火车。
我害怕呀,挣扎不管用,嗓子被堵住也喊不出来。当时明明有很多乘客从我的身边路过,我用尽办法向他们求救,可因为那断腿的男人说我是从他家里逃跑出来的媳妇,他们要带把我回去,这些乘客就没再关注我了。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人说我是他的老婆这些人就放任不管了,女人是牲口吗?成为别人的老婆就可以任丈夫为所欲为了吗?要是某一天妻子因为家暴想逃走,暴戾的丈夫在街上打她,旁人就会因为他们是夫妻,这属于他们的家务事然后就撒手不管,任由女子挨打甚至死亡吗?
求救并不管用,身体因为被他们下了药根本没有力气逃跑,就这样我被他们带到了神墩村。来到这儿我就被逼嫁给了那个断腿的男子,逃跑就被打,不听话也被打,因为怕死,我渐渐屈服了。时间一长我也知道了我那所谓的丈夫原来是个人贩子,那天他之所以会因为腿断去医院,是因为他在拐卖另一个小男孩时被他家里人发现痛打一顿。可就是这样一个尽做腌臜事情的人,在三十年前居然是神墩村最有出息的人,原因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去大城市里闯荡还能赚回大笔钱的人,那都是卖人赚来的钱。
因为我变乖了,也不再逃跑,几年一过他们也就对我放了心,这时候可能是老天见我可怜要对我补偿,我那个丈夫准备离开神墩村再次出去拐卖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山路上掉了下去,脑袋磕没了半边,当场死了。
我那时候激动的呀,强迫我的男人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个丑恶的村子了!可惜,那只是我的妄想。女人嫁人了那就是婆家人,是生是死也都归他们管,他们当然不可能放我走,当时我丈夫的二哥是个光棍,他见过变成了寡妇就想把我娶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就用要为死去丈夫守孝为理由拒绝了,可身边有饿狼,即便一时能忍得住时间长了就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