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艾琳阿德勒那案子,就这么放下了吗?”约翰把其中一个盘子推向我。
“我没法再做什么了。”但我可以等待。真相远不止如此。当那个女人需要我时就会来找我。我深知如此。
“那个小姐是谁?”他问道。
“谁都不是。只是个咖啡馆侍应生。”我喝了口咖啡。这是她第二次没加方糖。她在考验我,看看我有多么的“心神荡漾”。
“噢,好吧。”他又皱起眉,培根显然太硬了,“没什么。只是你盯着看太久了。我还以为她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呢。”
“我在盯着雷斯垂德。他和他的太太重归于好了。真可怜。”
“只是,你看起来不太对劲。”他指了指后颈,“是因为那些氯|胺酮吗?我必须说,剂量可真不少。”
“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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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阿德勒回来了。
那个女人的回归给贝克街投出阴影,而这绵长的阴影甚至还把死心不改的美国佬引来了公寓。
我得说,我还挺喜欢那把椅子的。
“你读了我发来的讯息吗?”雷斯垂德叉着腰。
约翰曾经说过我相信自己凌驾法律之上。好吧,他是对的。可当我把这份“凌驾”控制在合理范围,只要是该范围内的胡作非为,雷斯垂德都不会与我认真计较。我不否认这其中有麦考夫的很大原因。噢顺便一提,雷斯垂德正在准备文件协议离婚。
我小小退了一步,象征性地给救护人员让出路。“你是说‘新年礼物’还带上附件的那条吗?不,我没有读。我当时很肯定这是个病毒程序。”
“噢我真该想到。”他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我只是打算给你分享几张照片。”
我接了过来。那些照片除了角度有些许不同,大致都是坐在审讯室两人的背影。她太容易认出来了。
“所以,你准备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我当然会。琼斯和她的哥哥被抓了进来。”
“如果你没打算讲些我从照片上看不出来的东西……”我转过身。对付雷斯垂德游戏的好方法是别顺着他的意。
“好吧好吧,虽然我不确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的哥哥坚持要多诺万把他们交给笛墨,”他说这个名字时显得不太高兴,但很快调整过来,“笛墨探长,你该有些印象。总之,我被告知的事情经过是她哥哥和一个男人吵了起来,大概说了些难听的话,最后往脸上来了几拳。好家伙,半张脸都是青紫。”
“为什么她的手缠着绑带?她受伤了吗?”
“轻微扭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女人嘛,都不擅长用拳头。”
“你说‘不擅长用拳头’是什么意思?”
雷斯垂德举着拳头比划了两下,得意地说:“不注意角度力道,挥拳跟小猫似的。”
她真是乐此不疲地搞些奇袭。
我的意思是,她绝对是本读起来足够有趣的书,如果书里带插图,我说不定还会买上两本。真是新鲜,我第一次想要去了解一个人和她的生活。没错,不是看穿,而是了解。喜欢的食物,期盼的愿望,拥有的梦想。
我变得无聊。
这全是她的错。
今天得早点睡。
我也的确睡得比平时早。约翰一直在追问我对艾琳阿德勒的看法,这让我不得不在新年钟声敲响后就立刻回到房间躺下。他觉得我很受伤。可能又说对了,我的确感到受伤。我需要承认那个女人很聪明,甚至能够愚弄我两次。这是个谜团,我欣赏谜团,尤其当这谜团还富有魅力时。但于我来讲,这谜团与我未解的案子是处于同等地位的。如果约翰坚信我对此有些特别感情的话,好吧,我把他们都放进了思维宫殿的同一个抽屉里,还祝贺了新年快乐。
我闭上眼。没有激动的案子时,我通常能很快陷入安稳的睡眠。
但今晚显然不是那样平静的夜晚。
当我听见断断续续地叫喊声时,我打开了灯。现在是两点十六分。
我隔着纱帘往外看了看。太黑了,除掉醉酒的高喊,我什么也没发现。可就在我决心躺下时,我忽然听清了那动静。
“莴苣莴苣!放下你的长发!”
我打开窗,透过房间撒出去的光,看见她眯着眼红透了的脸。“窗户错了。试试221C。”我朝她喊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