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吴邪的改变让他诧异,到底心里要有多深的执念,才可以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门被打开,张起灵走出来一言不发的走到吴邪的身边,沉默不语。
吴邪身子有些僵硬,我操,小哥都听到了?
张起灵冷眼看着解语臣。
黑瞎子把小花拦在身后:“哑巴,有话好好说。”
张起灵没说话。
“你想知道吴邪怎么了?”解雨臣一脚踹开黑瞎子。
吴邪有些无力:“小花,别....”话没说完,就被张起灵利落的捏晕了,身子软软倒在罪魁祸首身上。
晕倒前吴邪最后想的是:尼玛,有本事用嘴,别动手!
张起灵把吴邪抱到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转身出去。
解语臣没有打算说,黑瞎子点了一根烟,斟酌了一下才慢慢说道。
“费洛蒙的副作用让吴邪的身体一天天的衰弱,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的精神极为不正常,脑海里的记忆也十分的混乱。从费洛蒙里传来的记忆让他的精神极度崩溃。发作的时间间隔一开始大概是半年一次,我研制的药物刚开始可以压制,可是长时间服用,在身体本身产生的抗体下,药效会越来越差。
慢慢的,药效的时间就会越短。因为用药的原因,每发作一次,就会比上一次更痛苦。以至到后来就算用了药,他也还是会痛,你根本无法想象,他每天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用药前我就跟他打过招呼,他说他能忍受,就算痛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可等到终有一天在费洛蒙副作用的腐蚀下,超出他身体能承受的范围的话,那么吴邪也就不存在了,说直白点,吴邪...会死。
长期以来的精神压力让他的神经越崩越紧,他要压制那种痛,那就像有两股不同的力在他脑子里拉扯,无论哪一方胜出,最后受伤的都是吴邪。”
张起灵沉默不语,紧绷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办法。”
“把费洛蒙的能力从他身体里彻底拔出掉!这本来也是当初在使用费洛蒙的时候,我们计划好的,会在吴邪撑不下去的时候,由他自己提出来,上次我跟他提过,他说再等等。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张起灵面色沉了下来,他知道为什么,因为张海客的话。
吴邪的心思太好猜了,他想找到那个关键,帮他摆脱家族宿命。
就算会死,你也也要坚持么?
他第一次有些茫然,到底是家族使命重要,还是吴邪重要,他以前经历过的那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困住他,十年的光阴不可以,青铜门亦不可以,能困住他的只有吴邪。
从吴邪家出来,解雨臣坐在车里,低着头按手机,瞎子却知道,现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乱。
他不全部了解为什么解雨臣对吴邪的事这么执着,但也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了解。
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同样有他们不得不背负的东西。他却只能选择按照安排好的剧本来走,吴邪却一直都在反抗着他的命运背道而驰。
可是当蹉跎了半身只为了命运二字的时候,是否每日只需要抱着剩下的那一点点挥之不去的梦魇苟延残喘?
闭了闭解雨臣又恢复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解九爷:“瞎子,我要你用最快的时间找出那些人的落脚点。”解雨臣的眼里闪过些什么:“是时候,找他们聊聊了。”
黑瞎子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这样的解雨臣有些恍惚,或许,他知道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了,,是那样不可一世时的解九爷,是那种掌握一切的样子,是那种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别人都无法看见的脆弱。
梦里。
吴邪梦见小哥对他笑了。
他好像对他笑过六次,每一次他都记得,两次是好玩,两次是怜悯,剩下的两次,一次是生离,一次是死别。
梦里,有人对他说:“只是给你一张皮,不仅要戴在脸上,还要戴在心上,有些面具戴的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梦里,他看见了他的爷爷,摸着他的脑袋说:“做事情可以失败,但是不可以在没有第二次机会的时候失败。”
梦里他看见了小哥对他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吴邪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开始会觉得无法接受,但一但接受了,也就不觉得有多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