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嘲弄道:“又重新拾起礼仪了?”
哈利刚刚喝了一大口奶,嘴边粘着半圈白色奶渍,他抬起头盯着斯内普,把手中的玻璃杯捏得嘎吱作响:“你是个混蛋,斯内普,一个彻头彻尾的,虚伪的混蛋。”
斯内普说:“祸从口出,波特,你总是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顿了顿,冲着哈利手中的杯子撇了撇嘴:“你看起来像是想把这杯牛奶摔在我的脸上,但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永远不要挑衅一个强大的,你打不过的,成年巫师,比如说,鄙人。”
像是被斯内普说中心所想那样,哈利的拇指动了动,把杯子捏得更响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魔杖飞嗯——!”
一股巨大的力气打断了他,斯内普的手掌钳进哈利的嘴里,把他狠狠掼在床榻上,哈利的后脑勺被压进一团被子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一阵头晕目眩,他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玻璃杯,未喝完的牛奶被甩出杯子,飞溅的斑斑点点到处都是,在深色的被面上洇出一簇簇浓稠的乳白奶渍,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那根可怜的冬青木魔杖动了动,仅仅是从哈利的枕头底下冒了个头,他的主人便被制服了。
斯内普另一只手撑在床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许是因为后脑遭袭,又被斯内普钳着半张脸,哈利在压制下微微仰头,被埋在柔软蓬松的棉被里,眼睛因震荡失神而半眯着,就像勇士被打掉了佩剑,恶龙被拔掉了獠牙。
斯内普足足沉默了三秒钟,终于在哈利眼睫微微颤动时稍稍偏过头,不再将视线停留在他脸上,表情少见地有些无奈:“我是给了你一杯牛奶而不是兴奋药剂吧波特,我以为伟大的救世主光临寒舍是为了寻找睡——”
“轰!”
斯内普被击飞出去,重重砸在他身后的衣柜上,木头衣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几乎被砸变了型。
“无声咒,我做得还不赖吧?”哈利笑着冲斯内普摇了摇手里的魔杖,“不是你说过的,教授,永远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
“好吧,好吧。”斯内普撑着膝盖,嘶嘶地说,“你成功惹怒我了,小子。”
几乎是斯内普的话音刚落,哈利也飞了出去,后者甚至还没看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砸在窗边的墙上,摔进落地窗帘里,把墨绿色的厚重窗帘整个从窗帘盒中扯了下来:“唔!该死的……”
哈利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倒在绸缎似的窗帘布里使劲揉后脑勺,连续两下遭袭,这让他眼底有些泛花,他边揉边嘟囔:“你怎么睡觉的时候还带着魔杖……”
“站起来,波特。”斯内普挥挥魔杖,将屋里的多余东西都变小扔了出去,他不耐烦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不就是想打一架?让我们快点来浪费掉救世主多余的精力。”
哈利抿了抿嘴唇撑着地站了起来,几乎是瞬间,斯内普的咒语就来了,后者脱离生死边缘许久,战斗状态并不能与巅峰时期相提并论,况且他也早已不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连日疲惫加深夜起床让他的太阳穴不断抽痛。而哈利不同,他接受傲罗的训练,甚至成为傲罗队长,是无数逃犯闻风丧胆的存在,因此这场比斗比斯内普预想的时间持续得更长。
狭小空旷的房间并不适合打架,因为没法躲避也没法迂回,两人都要小心不要被自己的咒语反弹到。巫师打架通常不计较什么殃及池鱼,要是东西打坏了重新复原就行,斯内普的卧室墙皮扑朔朔地掉,到处都是魔法造成的大坑小洞,那些没来得及拿走的相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轰”地一声,一面墙被斯内普轰出个一人多高的洞,他被打得有点烦了,一下子没控制好魔力输出,这臭小子像个撕不掉还打不跑的牛皮糖,他不能再像霍格沃茨时那样轻易地抓住他,这个游戏变得有些困难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哈利波特成长得,还不错。
哈利下意识地歪头看了眼墙上的洞,它正好通到隔壁,自己的次卧,土石飞溅,正崩在他自己的床上,他懊恼地叹了一声。
突然,什么东西缠了上来,就在他走神的那一秒,像是蛇类裹紧猎物一般瞬间将哈利缠住了,他失去平衡向后仰去,正好越过墙上的洞口,倒在一个软垫咒里,魔杖脱手而出飞向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