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把我丢在这的。
斯内普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哈利愤怒地向大门口走去,路过门边的窗户,外面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是起雾了还是玻璃上凝结的水汽,哈利握住门把手使劲拧,可把手依旧纹丝不动。
斯内普反锁了门,哈利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转身准备回房间取自己枕头底下的魔杖。正在这时,大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哈利回过头去,看见门把手被压了下来,随后它被撞开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倒了进来,“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寒气猛地侵入屋子里,几近凝实的雾气像堵墙那样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外。
是斯内普。
“老天,你怎么了?”哈利冲过去将地上的人尽力抱起来,让斯内普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男人面无血色地歪在他怀里,汩汩的血从他脖颈侧两个黄豆般大小的洞里流出来,流到地上,染红了他的湖蓝色拖鞋。
斯内普攥紧男孩的手腕,用他黑洞洞的眼睛望着哈利,呼吸困难一般断断续续说:“看——看着我……”
“不!——”哈利扑过去捂住斯内普的脖子,“不,不要,斯内普!”
这样的阻挡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斯内普的脖子血流如注,好像是被撞坏了的消防栓,又像是打开剧烈摇晃后的可乐罐,血突突地冒出来,冲击哈利的手掌心。
他是无能为力的。
哈利用好似能掐断斯内普脖子的力气按住那伤口,血在他们的身/下淌了满地。
“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点什么……”哈利细碎地念叨着,在他的睡衣口袋里一通摸索,突然,他摸到了什么东西,在口袋里,一根细长的魔杖,斯内普的魔杖,他把这身睡衣借给他时忘了把自己的东西取出来,哈利将魔杖握在手里,对着斯内普的脖颈连施了好几个毫无作用的恢复咒,而斯内普只是看着他,没有动弹,像是血又堵进他的气管里,让斯内普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有血沫从斯内普的嘴角溢出来。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不动了。
哈利听见自己几近无声地尖叫着,染着血的杖尖转向自己的太阳穴。
“Sectumsempra——”
“波特!”一股巨大的力气钳住哈利的手腕,将他拽了出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斯内普在他耳边怒吼。
哈利微微张开眼皮迷茫了几秒:“教授……?”
斯内普没答话,气哼哼地从他手里抢过什么东西,拉开床头柜扔了进去。疼痛和意识同时回流进哈利的身体,他揉着钝痛的太阳穴,坐起来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刚刚那一切都是梦,哈利反应过来了。
是的,斯内普怎么会死,他被自己救回来了,是哈利亲手送去的圣芒戈,那老混蛋活得好好的,从没死去过。
斯内普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梦到了什么?”
“噢……没什么,就是陈年旧事,你知道的。”哈利糊弄道。
“是吗。”斯内普冷笑着说。
哈利硬着头皮微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事到如今你应该好歹也要有一两句实话,可救世主依旧同以前一样恶习难改,满口谎言。”斯内普讥笑道。
哈利叫道:“我没有!”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是没有恶习难改,还是没有满口谎言?”
哈利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
斯内普把他按住了,确切地说,是把他捆住了,床单的四个角突然卷起来,将哈利绑在了床上。
哈利挣扎了一下,抬起头瞪他:“放开我,斯内普!”
斯内普并没有理睬,只是坐在床边睨着他说道:“我曾经很好奇,你身上的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斯内普用魔杖点了点哈利的胸口,他的睡衣便如同打开的花苞般剥开自己,露出内里伤痕累累的胸膛,斯内普的杖尖轻轻游走在那些伤口上,像是猛兽巡视自己的领地。他顺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点在哈利的侧腰,这似有若无的触碰让哈利全身都战栗起来,最后那下轻点让他不安地扭了下腰。
“从下到上由深至浅,起点是肋下三英寸,终点几近锁骨,疤痕几乎贯穿整个胸口,这个伤口很奇怪。”斯内普轻柔地说着,“刀砍咒的结束动作是下挥而不是甩出,若是你被敌人的咒语击中,伤口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