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严肃地问他:“斯内普教授对于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赫敏手心中的两只手没有一丝温度,哈利垂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扯出一个笑:“也许,和那些爱德华开的药差不多,你知道的,是我把他从尖叫屋棚背出来,斯内普那时冷凉得像一个死人,可是他又活了,伏地魔没能杀了他,他——”
“哈利,冷静亲爱的,我没有在怪你。”赫敏揽着哈利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在自责,所有人劝你都没用,可你要知道没人觉得战争是你的错,没有人。”
罗恩走过来,沉默地将手搭在哈利膝盖上。
语言苍白无比,就算是赫敏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样的哈利,一个英雄,同时又肩负重担,也许这样的顾虑真的无法避免,就像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就算伏地魔已经真正死去,那块疤会依然存在,直到哈利把它带进墓里,这是勋章,同样也是代价。
悲痛使人成长,也像个囚笼。
“我离不开他。”哈利轻轻地开口,“也许斯内普认为我的病已经好了,可我想我好不了,一辈子也好不了。”
“我知道他对于我是什么,是逃避、救赎和瘾。”哈利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没法离开他。”
噩梦和幻觉像毒/品一样折磨着他,哈利只能去寻找另一个慰藉,他把门钥匙四散在房间里,克制着自己去摸他们,仿佛每次门钥匙带着他来到蜘蛛尾巷都是一次奖励——就像斯内普在离开噩梦后把玻璃球还给他。
“我喜欢他,可同时也有其他更多的东西。”哈利说,“就像罗恩喜欢薯条,那么你要问他喜欢薯条是因为它是土豆,粘了番茄酱,被油炸过,还是因为切成条了呢?失去了哪个都不完整,我喜欢的不是任何单独的一个,也因为每一种,我才会喜欢他。”
罗恩喃喃开口:“虽然好像没听懂,但哥们儿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可是万一你好了呢,哈利?”赫敏问着,眼睛里全是不忍,“你会好了的,你不会一直病着,那么到时候斯内普教授要怎么办,这对他不公平。”
“不。”哈利坚定地开口,“他是我的药,却也无时无刻不在伤害我,他永远提醒我那场让我无能为力的战争。这只有他能办到,使我愈合的同时又让我裂开。”
一时之间起居室安静极了。
“赫敏,不要担心。”哈利低下头用指背拭去小女巫眼眶里的泪水,“我永远不能忽略这个,何况现在我很好。”
“我才不要你来安慰。”赫敏打开他的手,捂了一会儿眼睛,再抬头时里面的眼泪已经完全不见了,只是有些红,她神色复杂地笑了笑,真诚地说:“我知道了,祝福你们,哈利。”
“好吧,我就知道你们会达成共识。”罗恩非常无奈地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假设,我们会在陋居的圣诞家宴上看见斯内普了?”
“也许?”哈利扬起脸笑了起来,“这要看斯内普是什么意思,我猜他要骂上至少五分钟才会同意呢。”
“哦梅林……简直要了命。”罗恩痛苦地□□出/声,“我得回家说一声,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
“我猜你需要这样。”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就像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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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晚饭还是只有两个人?”斯内普将购物袋飘去厨房,自己在玄关换鞋。
“嗯——”哈利躺在地毯上翻着魁地奇杂志,心不在焉回答他,“不差今天,我们以后还会一起吃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晚饭。”
斯内普“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所以你同意了?我刚刚发出的,一起去陋居过圣诞的邀请?”哈利翻了个身趴在那看向已经重新家居起来的斯内普。
斯内普向起居室走来,坐在哈利面前的沙发上,轻飘飘地说:“我可没有听到任何邀请。”
“你会去的。”哈利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没有跟他们解释你的填字游戏吗?”斯内普倚在扶手上懒洋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