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方才在亭中,已经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坦诚,坦诚到他准备好的“一腔热血”无处释放。
“贤弟如此高才,为何会……”
“高才不高才,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大哥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功夫,我心口这一道伤,指不定哪天……噗——”
与欧阳锋一战,谭昭到底妄动了气劲,他强撑惯了,却不料气劲突然崩开,他一口心头血吐出来,直溅了有三米远。
有一部分还落在了刘基的裙摆上,刘基哪想会有这般场景,立刻上前扶住人:“贤弟,贤弟你怎么了?”
“贤弟”吐了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可怜刘基一介读书人,将人生生从半山腰背了下来,殷离刚到下面准备叫两人吃饭呢,一见两人“血刺啦胡”的,也是吓了一跳,折腾了好久,才堪堪给人喂了药,妥善安置好。
“刘先生,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七师叔的旧伤本就未愈,若非是师公用气劲封住了伤口……”
“他竟受了如此重的伤?谁伤啊!”谁跟着天下万民过不去啊!刘基一个读书人,都想提刀砍人了!这不耽误事嘛!
李长空噎了一下,还是殷离心直口快:“那还有谁,宋青书呗!狼心狗肺,人头猪脑!”
刘基前段时间也打听了一些江湖消息,难得竟知道宋青书此人,要说此时此刻最痛恨宋青书的人,那绝对是刘伯温先生没跑了:“此等竖子,不堪大用!”
如果宋青书站在他面前,估计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上一整天了!
“那这伤现在无碍吧?可于寿数有碍?”
刘基这话,刚好就问在了坎上,李长空第一次下山前,师公张真人将他叫到跟前,再三嘱咐他要跟紧他七师叔,告诉他七师叔身上的伤一直未愈,需得悉心照料,可是……“是长空没用,是长空没用!”
逞强一时爽,事后……心肝脾肺肾都疼啊,谭昭也没晕太久,他体内到底有阿和撑着,这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可怜师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哟,这是被谁欺负了,告诉七师叔,七师叔替你教训他!”
李长空立刻抹了眼泪:“七师叔,你醒啦,药都熬好了,您等一下!”
然后谭昭就被灌了一肚子的苦药汤,简直是要把人给苦死过去,吃了两颗糖渍桃片才将将对付过去。
殷离和李长空见两人有事要谈,虽然不太放心,但还是端着东西离开了。
“抱歉吓到你了。”
刘基摇了摇头,他心中难免颓丧,但对方就这身体素质,他也实在做不出逼人上梁山的举动:“没有,是我该说抱歉。”
“其实刘先生不必如此沮丧,这天下的明主显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
“此话何解?”
“这天下明主,早已现世,不是我,也会有他人,不出三年,汉室大兴。”
刘基走了,他独自一人离开了桃花岛,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谭昭看过之后,就把书信烧了,里头写了什么,恐怕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了。
“七师叔,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出来吹风!”
这会儿李长空的手脚终于算是好利索了,至少不用倚靠轮椅走路了,桃花岛的空气又好,对恢复身体还是十分不错的,住了不到一个月,小伙子看着精神了不少,甚至九阴真经都练得更加得心应手了。
“早就好了,我又不是琉璃搭成的,小长空你再这样下去,就比你师叔我都要老了!”
“那也得管您,您平日里太放纵了,总不干正经事。”
谭昭气笑了:“嘿,你这小兔崽子,学了两天武功就翅膀硬了,敢管起你七师叔的闲事来了,殷离那丫头呢,她那医毒双休都祸祸多少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把她打包送去白陀山庄!”
“不清楚,大概在后山试药吧。”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难怪老黄后期不想收徒弟呢,说不定是嫌烦,谭昭遥遥瞧着外头的景致,此时已是入了冬,桃花岛四季如春,气温到底还是稍微有些低:“诶,对了,这月的船应该来了吧,我让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昨日就来了,七师叔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谭昭外衣一披:“自然是酿酒,我与你师公做了约定的,只要我酿出来的酒,就能带上武当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