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圈众人的表情,了解自己不用废话多说,他们都明白此战失利,会造成怎样的损失,最严重的后果可能是边城失守,届时,平王所率领的朝廷大军,即使到来,也会与时机失之交臂,再想夺回边城,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于是,定边王又继续说道,“本王欲派一支骑兵,长驱直入,杀出这里,然后取道向九越国来兵而去,于距城一百五十里处设伏,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可能拖住敌军主力,给下面拼死战斗的士兵,争取时间。”
“只是——如此一来,这只骑兵九死一生,怕是难以回还,并且任务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定边王的话语一落,众人静默,有的神态犹豫不决,有的肃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在危险与死亡面前,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就是铁打的人,也会有怕高温煅烧的时候,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没有击在痛点之上。
况且,这些将士家里有妻有子,有甚者还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旺,若是接此任务,一去不回,怕是从此家族或自己的小家,也要受到不小的重创。
“诸位放心,本王有句话先放在前面,此任务若成,人回来,就是莫大战功,本王会为他,亲自向当今圣上请封,人回不来,其家人也会得到妥善照顾,绝不会寒了亡者之心。”
都说危险与机遇并存,这话也着实有理,有定边王的这番话,出现意动的人,又多了几个,只是他们还兀在犹豫,但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又哪里由得他们这般磨蹭。前方的探子突然来报,九越国的军队猛得加快了速度,不知道是否已经知晓了这边的战事。
众将领闻言,全是一惊,心道,来得好快!
然后,就听得墨肱玠突然朗声开口,“父王,此一任务,儿愿前往。”
话语恍若置地有声,墨肱玠这一声,直接打断了诸位将士的思绪,若他们此时再开口,恐有趋炎附势,以及争功的嫌疑,但如果不阻止,墨肱氏单传血脉,唯恐会在这一役中断绝,往后边城的势力分布,恐怕会由明转暗,再也没法清楚下去。
此时这些将领完全忘记了黑白的存在,当然其中有些人,还没见过黑白,自然也就记不起这一茬了,他们思绪飘忽,想的颇多,定边王长期据守边城,却是见到儿子的请命,有一种‘吾儿犹胜当年的吾’的感觉。
“你可是想好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规劝,更没有阻拦,墨肱氏一族可以说已经与边城融为一体,边城若亡,墨肱氏几乎就不存在了,遂定边王只轻声询问着。
“儿定不辱使命,完成这一任务。”
墨肱玠脸上表情皆无,此时此刻的他,也只能这般,若要详细分说,现在他连看向东方不败的勇气都没有,起初是他招惹了对方,而如今,不得已很可能还会抛下对方,心中不舍千千万,但却化为了无限的激励,点将台下的战场中,士兵们正在拼死一战,他不能为了怕死,为了与东方不败的厮守,而置这些人于不顾。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一城一池的得失,也需要所有人的努力抵御。
东方不败静静地瞅着这样的墨肱玠,然后周身杀气尽出,让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定边王没有立刻答应这一请求,只目光转向东方不败,似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虽说定边王是战场主帅,但论及品阶高低,在场诸位,没有人能与东方不败的锦王之尊匹敌,更何况他是皇室之后,就是定边王也不能轻易视之,加之他还是墨肱玠的伴侣,若说谁还有资格,给出相应的建议,也恐怕是非东方不败莫属了。
气氛仿佛凝滞般,众人大气不敢出,全部看着东方不败的脸色,等着他的回应,好似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也只有一会儿的功夫,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染上了一丝笑意,但笑并没有达到眼底,只听得他说道,“呵——这就是你的决定么?”
“既然如此,那本座便与你同往。”
他的心中是愤怒的,其他人与不与他相干,他并不想理会,但墨肱玠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明摆着去送死,还这么积极,一点不顾身为伴侣的他的心情,着实可以燃起他的怒火了。
本以为东方不败会拒绝,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提出共同进退,墨肱玠眼神闪了闪,心底生出更多的愧疚,也愈加不敢看向东方不败,“不行,你忘记黑白了么?他还需要你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