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李倓听着旁边的小姑娘的夸赞,心下生疑,我真的学东西快了么?记得当初李复教我写字时他还得向我解释半天有的词语今义与古义不同,而静儿姑娘她也没有刻意去解释那么多,自己倒一遍都听懂了学会了,难道是这次因祸得福?
糟糕,眼皮越来越重,似乎困意上来了,想要立刻睡觉。李倓无法再思索自己是为什么学东西变快,只是捂着头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静儿姑娘,我现在想睡一觉...”
“嗯好,那我正好出去买趟菜,今天晚上王爷想吃什么?”李倓对于裴静儿而言,就是个病人,而她是个医者,理应照顾好病人的饮食起居,况且这病人还是自己师兄的老友的前情缘。
一说到吃,李倓的脑子里浮现出从前复兄烤焦了的羊腿,还有把糖加成盐的咸点心,也真是的,复兄厨艺不佳还非得让他尝,尝完还得夸好吃。李倓突然很想吃李复做的那些黑暗料理,虽然难吃到无法下咽,但都是满满的情意。不过这显然不现实,随口便道:“都行,你愿意吃什么就做什么吧。”
“好,那我看着买了。”裴静儿出去前也不忘帮李倓盖上被子。
看到这里,李复心情复杂,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对倓弟有意思,而倓弟似乎也挺喜欢她,他们在一起其实挺不错的。倓弟生活得非常细致,这小女孩挺会照顾人,比自己细致多了,而自己没了芯片不知在何时就会烟消云散。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把倓弟交给她,心里还是放心的。
堂堂玄天君,谋过天,谋过地,却谋不到世间情,谋不了他的倓弟,甚至连醋都不会吃。
沈寒看着面无表情实则思绪万千的李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李先生啊,你若是能主动点该多好。”
“嗯?我觉得他喜欢你师妹,不如成全他吧。”李复一句满不在乎。
沈寒听罢,翻了个白眼,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没救了,李先生,你单着吧!
☆、拾肆
李倓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分不清是战乱的长安还是战乱的洛阳,山河一片萧瑟。夜深人静,在一处破旧的寺庙里,李复竟有闲心吹奏一首箫曲,他并不是很通音律,由此也听不出来这曲调里是悲是喜,是思念是忘却。反正窗外月亮正圆。
坐在他不远处的一位明教弟子听不下去了,拖着一脸困相,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连连爬到李复身边,可怜巴巴道:“我说李先生啊,刚才你就在吹箫,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在吹?竟不知道先生在音律方面得了王谷主真传,晚上也不休息的么?”
“长夜难寐,实在想不清楚该如何熬过这长夜。”李复收起竹箫,盯着外面的月亮看,觉得这月亮仿佛还欠点什么。
明教弟子不以为然地从身旁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先生是鬼谋,谋算一件事就只在一念之间,信手拈来,游刃有余。某实在不明白,难道还有先生想不通的事情?”
是啊,多了。李复心里默念着,嘴上却不说话。
“我知道了,你们中原人说,夜不能寐多半是在思念一个人,所以先生你在思念谁啊?不会是建宁王吧?我看江湖快马飞报上有人写过你们...”
“确有其事。”难以理解地,李复这一次并没有否认。“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
“可是我觉得啊,先生心中仍有建宁王,否则他做了那么多祸乱江湖拨乱天下的事情,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啊。可你呢,表面上看起来义愤填膺地去找他说理去,那次在南诏皇宫你只是说了他几句,并未真的动手。”
李复斜看了明教弟子一眼,心说,连你也看出来了?“有些事情并非动手就能解决问题,况且每个人处事的方法不同,根本就不能评判对方是对是错。”李复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更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的确,他心中所想并不止如此。他其实是理解李倓的,知道李倓搞出这么多事的目的以及分寸。然而这些只有李复能够理解,别人并不知道,包括方乾剑圣那些人,恨不得立马就将他定罪,另寻皇室中人取而代之。李复为了保护李倓,只好屡次和他作对,而且比剑圣他们还积极,这样就可以让他们都以为,能牵制住建宁王李倓的只有他多年的兄弟鬼谋李复,他们还是信任得过李复的,自然也就放心地让李复“留意”李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