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半日回府,却正赶上那王大人自开封府出去,身后除了小厮之外,还跟着一个衣着不凡的青年。
那青年看起来气度非凡,眉眼间尽是文墨之气,罗清秋不禁多看了一眼。
展昭见罗清秋看得认真,道:“那是王大人的公子,未及弱冠,名安石。”
罗清秋一愣:“王……安石?!”
冯思雨也反应过来:“王安石?!”
展昭见她们二人反应那样强烈,倒被吓了一跳,莫名道:“是王安石,怎么了?”
罗清秋兀自摇头:“不敢相信。原来特别的人当真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特别的人?”展昭不解。
罗清秋压低声音:“展大人,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同你说的‘墙角数枝梅’那一首诗?”
展昭想了想,道:“那诗作得甚好,我自然记得。你当时还说,那作诗之人,将来还会……难不成?”
罗清秋点点头:“正是这位王公子。”
“原来是这样。王大人今日还说,想让王公子参加科举。现在想来,定是能金榜题名了。”
冯思雨不知道王安石有怎样的命运,只是知道他很厉害,写了许多要背的诗,虽然现在嘴边也说不上一两句了,但能见到真人,还是感觉挺奇妙。
见展昭肯定自己,罗清秋突然想到什么,道:“展大人,你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我们来自不一样的地方了么?”
展昭一怔,会想自己方才的话,也不曾经过什么思考,只是觉得罗清秋既然说这个人未来会怎么样,那就一定会怎么样。这样说来,自己当真已经完全相信她们是来自一千年后的了么?
似乎真的是这样。对于罗清秋,自己似乎已经全然信任了。但自己同罗清秋之前,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只是渐渐相熟之后,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相信她。
展昭又不禁回忆起第一次同罗清秋见面时,自己和她的反应。那种感觉,自己当时虽压制下去了,却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罗清秋当时的神情,展昭很想用“喜极而泣”四个字来形容。但他并不知道她喜的是什么,泣的又是什么。而当时的自己,那感觉又能用什么来形容?是久别重逢?是失而复得?那他别的是什么,失的又是什么?
展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解开这些疑惑。但他现在已经确定,罗清秋是个好姑娘。
时光飞逝,又是一年春节。春节过去,天气渐暖。
这个春天很美好。冬天在开封府捡的小奶猫已经长大了不少,展昭还在养着,罗清秋和冯思雨一起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人”,因为是堆雪人的时候捡到它的。而且,罗清秋有冯思雨的陪伴,赏花看树的兴致更加盎然。
这日,约着冯思雨,罗清秋到开封郊外去赏初开的玉兰。大片的白玉兰,中间夹杂着几朵粉花,像极了少女娇妍的肌肤。
两个姑娘正开心着,忽然有开封府的衙役急急奔来,到罗清秋面前,急道:“罗姑娘!你快回开封府去吧!”
罗清秋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也不会非她这个厨娘不可啊。
“……那位来了,点名要找你。”
那位?罗清秋反应了一下,结合衙役的神情,猜到大概是仁宗。
虽然上次罗清秋和仁宗交了个朋友,不过仁宗可是皇帝,也不是三天两头能往宫外跑的。所以事实上,他们在那之后并没有见过。
这次仁宗又跑出宫来了,还真记得有自己这么个朋友。
不过仁宗是自己的朋友,更是皇帝,罗清秋还是不敢怠慢,忙赶回开封府去了。
冯思雨先走了,罗清秋赶回到开封府,仁宗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花厅中喝茶,一点也不着急。看来,那火急火燎的气氛都是衙役带出来的。
罗清秋不敢放肆,还是行了礼。
仁宗摆摆手,叫罗清秋过来坐下。
罗清秋过去坐下,看仁宗面前摆着几盘点心,吃得正香。
“朕好不容易出宫,你有什么可带朕玩的么?”仁宗问罗清秋。
罗清秋无言,自己又不是天天混迹于市井,哪那么多可玩的?而且,仁宗这次这么直接就说自己是出来玩的,真的好么?
绞尽脑汁,罗清秋试探道:“要不……我们玩翻花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