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银子,你来押,输赢都算我的。”那男子道。
冯思雨觉得,对方的意图似乎真的只是闲极无聊,想帮一个陌生人提提胆量。为了钱袋,便也答应了。
就这样,冯思雨莫名其妙地帮一个陌生人猜了一下午的赌局,输赢参半,算下来,大约赚了几个铜板。事实上,冯思雨其实玩得也挺开心,有些酣畅淋漓的感觉。
正准备收手离开,那男子还未来得及把钱袋还给冯思雨,忽然有官兵闯入。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迅速,迅速到冯思雨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官兵带走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个男子和她,因为那个男子拿了个什么牌子给官兵,又说自己是同他一道的。
看着冯思雨懵懵的神情,那男子笑道:“姑娘,看你这神情,不会不知道,赌钱是要吃官司的吧?”
“什么?!”冯思雨惊到了,“不,不知道。”
“我说你,怪不得你也没提出什么异议。”
“你,你……!”冯思雨气极,自己差一点就被这个人害得吃官司了!
“对不住了,我也是实在无聊,想着看你这样容易吃亏,想带你涨涨胆量,却不想这么巧,偏偏赶上官兵找上门来。”
“那……你为什么没被带走?”
“因为……我是辽国使臣,是个辽国的王爷,我叫耶律昌贺。”对方云淡风轻道。
“什么?!”冯思雨又惊诧无比。
“姑娘不必惊讶,这里是宋土,虽然我是辽国使臣,也不会拿什么官架子来欺负你。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了。”耶律昌贺向着冯思雨一揖。
虽然他的行为的确让冯思雨很生气,但对方既然诚恳地道歉了,她只好挥挥手走了。
耶律昌贺看着冯思雨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不仅扬起一个笑容。
这是个有些胆小的姑娘,但在赌场上也敢于凭着直觉押。他们辽人,喜欢上哪个姑娘都没有什么原因的,他觉得,用宋人的话说,他大概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回家之后的冯思雨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把钱袋拿回来。
这让她懊恼无比,白陪耶律昌贺在黑赌坊玩了一天。
第二日清晨,有人来找她。她惊讶地发现,竟然是那个不太着调的辽国王爷给她送钱袋了。
“昨日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姑娘。今日特来向姑娘道歉。作为补偿,今日我愿带姑娘去个正经的地方。”
“不必了。”冯思雨下意识拒绝。
耶律昌贺却不容她拒绝,直接拉着她便走。走得倒都是大路,冯思雨便也跟着他走了。
他带着冯思雨,来到一家书店。
“你……带我来书店作甚?”冯思雨对于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可没什么兴趣。
“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论语》《中庸》之类,但这家店的书,大约姑娘家都会喜欢。”
听了这话,冯思雨随手翻看这家店的书,却发现果然不是那些老学究喜欢讲的书,倒都是些话本子。
宋朝当然是没有什么小说这类的了,所以到了宋朝,冯思雨也一度感觉娱乐生活无比贫瘠。虽然也有话本,但那些主要都是给说话人的,能印成书看的少之又少。这一家店全都是卖话本子的,让冯思雨喜出望外。
不出耶律昌贺所料,冯思雨果然沉浸在书海里。冯思雨认真看书,耶律昌贺就认真地看着她。
他刚刚认识她,他却真的觉得喜欢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她凡事都没什么自己的主张,像一头温顺的小绵羊,让人想要去哄。
接下来的日子,耶律昌贺常常来找冯思雨,有的时候只是带些吃吃喝喝聊聊天。但时间长了,冯思雨也意识到什么了。
于是,终于有一天,耶律昌贺坦白了自己的心思。同时,还有问题摆在他们之间——耶律昌贺此来大宋,是来求亲的。
只是,冯思雨还没想好如何回应,罗清秋就出事了。那个时候,冯思雨才知道耶律昌贺要娶的是罗清秋。
如果罗清秋出了什么事,冯思雨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耶律昌贺。
幸好,最后所有人都平安。而耶律昌贺在慎重地考虑之后,也觉得,比起冯思雨,这个王爷的位置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所以,他放弃和王爷的位置,选择了和冯思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