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
她愣了愣，“避免了一场尴尬的饭局。”
话音落下，车内的气氛尴尬起来。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自觉现在和他再见面并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你把我放到前面的路口就可以了。”
俞舟语气冷淡，“去哪儿?”
“回家……苏州。”
“我顺路。”
宋倩蝶一怔，“你去丁太太家?”
“嗯。”
“你们家里关系不错吧，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见到亲戚。”
“还好。”
沉默了一会，俞舟又说：“你是直接回去?”
“嗯。”她垂着眼眸看自己的手，“昨天我喝多了，说了胡话，对不起。”
俞舟蹙眉，侧过头看她，“谢谢、对不起、喝多了，这三句话你去申请专利怎么样?”
宋倩蝶抬起头，在他的直视下眼神闪躲，“不是……我……”
他注视着前方，不再看她。她鼓足底气说：“算了，你让我下车吧。”
“我要是不让呢?”他的漫不经心地语气里还有一丝讥讽。
“我不想和你吵架。”
俞舟觉得好笑，瞥了她一眼，“谁要和你吵?”
宋倩蝶双拳紧握，气提上来又焉了下去，“我心情不好。”
“怎么，生理期?”
“俞舟，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嗯，没你讨厌。”
她气急，竟一下笑出声来，笑了会儿说：“算了，我们都讨厌。”
他嗤了声，不再搭理她，空出手将车载电台打开了。
车上了高速。
敲了敲方向盘，俞舟终于开口问“你和陈宥吃饭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宋倩蝶想了想，还是解释说，“他是我的……相亲对象，家里想让我结婚。”
俞舟“嗯”了一声。
两人再度无话。
宋倩蝶正看着窗外发呆，手机振动，收到舒雯发来的语音消息，她点开来听，“上次拍的胶片冲扫好啦!超美!”
后面陆续传来图片，一共十一张。她一一看过去，照片里她基本没有笑容，只有一张，闪光灯下，她坐在沙发上，垂眸浅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整个人的状态舒展放松。
她打字回复：“我喜欢这一张。谢谢，拍的很好。”
那边迅速又发来语音：“我也喜欢这一张，你笑起来超好看!”
宋倩蝶笑了笑。
舒雯又说：“下次再给你拍照片!”
她回复：“好啊。”
驾驶座上的人听见她手机里放出来的语音消息，问：“你还是模特?”
“不是，上次去朋友家，她随便拍了几张。”宋倩蝶说着把手机递过去，“拍的好吧?”
俞舟瞥了一眼，“一般。”
她撇撇嘴，“是，没你拍得好。”
“我拍得不好。”
“噢!”宋倩蝶故意加重了语气，转而又低头翻看照片。
全数保存好后，她高高兴兴地挑了三张发到了社交网络上。
很快就收到了不少的评论。
“大小姐终于发照片了。”
“啊啊啊超美!”
“失踪人口回归。”
“摄影师拍得太好啦!”
她看了几条，询问舒雯的社交网络账号，收到之后立刻在评论里加上了摄影师的ID地址。
宋倩蝶的ID是“朴实大小姐”，虽不常常发动态，仍有近十万关注者。然而她在网络上营造的形象却一点不朴实——奢侈品、派对、欧洲风光、护肤心得、个人的漂亮照片——现实中不到十分之一的光鲜亮丽的部分，以及偶尔的辛辣言论。
俞舟瞧了旁人一眼，她扬着嘴角，手指快速敲击着屏幕，正玩得不亦乐乎。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他又重新注视前方，“你ID是什么?”
宋倩蝶抱着手机往边上一缩，蹙眉道，“你要关注我?”
他不置可否。
“朴实大小姐。”
闻言俞舟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