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用理论来明确界定每一个行为。”哈利反驳,“不管制造还是仅仅接受,我们所做的事就是在对抗他们。”
“那些食死徒已经不会投身到我们的阵营了!甚至你抓住他们,把他们关进阿兹卡班都不安全,只要不死,他们就可以越狱!”赫敏认真地反驳回来,她的表情显示出她对哈利所说的话完完全全地不赞同,“但你做了什么?在你本该在的1997年,你不会主动杀死任何一个食死徒。据你所说,似乎我们也是。”
“可这有什么关系?”哈利不耐烦地说,“我做的一切是为了赢,不是为了杀人!”
“我明白杀死一个人压力很大,但你出于善良留下他们,他们却不会领你的情,你必须杀死他们!如果你没杀死他们,他们爬起来后还会继续制造危险,而光明一方的死伤却不可逆转——我们不断减员,而他们却只需要束手就擒再毫发无伤地被放走,这会使每一场战斗中所有人的努力和流血都化为泡影!”
她喘了口气,似乎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梅林,想想那结局——凤凰社成员死伤殆尽,也许只剩下我们三个还活着对抗伏地魔和从第一场战斗直到最后都从未减过员的食死徒们——我们会输!假使我们这次胜利,如果你杀不了伏地魔,也许十年后他又会复活!留下了一个食死徒,也许他还会想要找机会继续他们的血统清洗!我们的仁慈也许是为未来又一次魔法界大乱留下火种!”
哈利骑着扫帚,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他也是一件魂器,他不用杀死黑魔王,他必须比伏地魔早一步死。“所以你跟斯内普站在一边,想把我变成一个无差别的杀人凶手,然后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对夺走别人的性命丝毫不感到愧疚?那不是邪恶,假装的正义才是!”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才教你什么叫爱。你爱我们,所以才有为了我们让自己灵魂蒙尘的觉悟,而我们也是一样。”赫敏耐心地说,“我猜斯内普教授也是这个意思。他之所以把老鼠变成你父亲,让另一只老鼠攻击它,不是为了激发你针对伏地魔的仇恨,而是为了让你学会保护。这是他始终强调让你动动脑,把爱用来学习魔咒而不只是简单地说出来的原因。”
哈利握紧了扫帚,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半个反驳的词语。
“我认为赫敏说得对。”罗恩慢慢地说,在他身后,城堡里有几个窗口的灯亮了起来,“杀人就是杀人,无论谁动手或者有什么理由,它都是错的。但有时候我们必须这么做。假设一个杀过人的食死徒站在我面前,向我保证如果我放过他他还会继续他的工作,哪怕这不对,我也不会让他活下去。可能我会做很久噩梦,但那到底只是我自己的事。而魔法界比我大得多,重要得多……我想,或许有时候守护者行事需要比魔王更残酷。”
哈利皱着眉,他大概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也许我猜错了斯内普教授的意思。但不管他是纯粹地想报复你父亲还是想训练你的意志力,我认为你的课程还是应该继续。你总有一天要面对那个人,哈利,到时候你要用什么来对抗他呢?除你武器?昏昏倒地?”赫敏抱着双臂冷静地说,“我建议你去跟斯内普教授道歉,尽快重新开始这门课。我们将来的确有很多机会上战场,但如果你在最开始的一战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还有什么以后?不是所有人都会以善良回报善良,食死徒是不会对你留手的。”
哈利嗫嚅了一下,说:“难道我就不能彻底地摆脱这个老混蛋了吗?”
“我猜你们都不会否认斯内普教授是个决斗大师。想要彻底地摆脱他,至少你得先让他再没有什么东西可教你。”赫敏摇摇头,毫不犹豫地给他泼了盆冷水。
哈利的扫帚在半空来回悠荡几次,他不情愿地点点头。
赫敏似乎松了口气。她向前倾斜身体,脸上现出一种想要问话却又犹豫不决的表情,但显然最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如果你愿意,我想要听听你又一次跟斯内普教授对着干的真正原因。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变好了不少,更别提你早就知道他不会对你态度温和。你自己说过你不在意他不公平——”她在空中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打断了哈利的反驳,“所以想要摆脱他这种明显违心的话,你就不用再说了。这些话只能作为一种发泄,而当你真正想要交流的时候,它只会影响你的准确表达,而且无益于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