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当时真的是食不知味,她觉得所有斯莱特林纯血家族的成员视线都像针一样扎在同位于斯莱特林席位里的她和安多米达身上,她甚至还听到席间有人压低声音不屑的说:“败类。”或者有人悄悄议论:“现在连‘永远纯粹’的布莱克也堕落了吗?”纳西莎觉得有些抬不起头,这时还是在她身边的卢修斯伸手揽住了她,然后抬头警告性地扫视了一眼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那些学生迫于他视线的压力,纷纷禁声。然而纳西莎心里清楚,大概西里斯的这个‘污点’是洗不清了。
后来的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沃尔布加姑妈寄了吼叫信,叫嚷着如果西里斯不转院就让他退学。然而西里斯依然我行我素。雷古勒斯在第二年也入学了,很自然地进入斯莱特林学院,算是为布莱克家族洗去一点‘耻辱'。再过一年,纳西莎就毕业了。她也就没再多关注她的这两个堂弟。
再后来,听说在六年级时,西里斯正式和家族闹翻,跑去波特家住,加入了凤凰社。沃尔布加姑妈气的直接宣布将他从布莱克家族除名,于是他成了她们这一代第二个名字从家谱上被抹去的人。
之后,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则是听说他因为谋杀麻瓜,被关入阿兹卡班;最后的最后,则是纳西莎听贝拉轻描淡写地说,她已经除去了那个‘叛徒’,抹去了布莱克家族里的这个污点。
纳西莎简要地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她与西里斯的交集。又低下头,看了看望着她的西里斯。
西里斯看着她长时间不说话,眼精已经漫出了泪花,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轻咬着嘴唇,不肯示弱地看着她。
纳西莎又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呢。纳西莎想起四岁时总缠着她搂搂抱抱要亲亲的德拉科,心里软了软。
她伸出手揉了揉西里斯短短的黑色小卷发,蹲下身,放柔了语气,对他说:“西里斯,那么姐姐带你去逛逛?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西里斯眨了眨眼,愣愣的看着纳西莎。然后他抹了把眼泪,冲纳西莎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姐姐。”
纳西莎耐心地哄他:“我是纳西莎,你可以叫我茜茜姐姐。”
“姐姐,茜茜姐姐。”西里斯开心的翻来覆去念叨着对纳西莎的称呼。然后扑到她身上,抱住她的大腿。“姐姐,抱~”
于是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这样子的?
等纳西莎回过神时,她已经带着黏在她身边的西里斯到了布莱克庄园的温室。
西里斯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好在纳西莎前世曾为人母,所以并没有半点不耐烦。
“茜茜姐姐,这朵花真好看,银白色的,像天边的月牙。它叫什么啊?”
“那不是花,是它的叶子。它叫月光草,是制作增强剂的原料之一,也是很好的家庭园艺作物。”
“这个好像芹菜啊,哎呀,它怎么味道怪怪的?”
“那是艾草,可以用来制作生死水。还有西里斯你别乱碰这些花花草草,有些有毒性的!”纳西莎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西里斯对她喊:“姐姐,姐姐,过来看看这个。这个凉丝丝的,是什么啊?”
纳西莎看过去,小小的绿色圆叶,密密地长成一簇。“那个啊,是椒薄荷。可以用来制作欢欣剂的。”
“欢欣剂?那是什么?是喝下去就能让人感到快乐的魔药吗?”
“可以说算是吧。欢欣剂是一种喝下去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魔药。然而它毕竟只是魔药,并不能给人带来真正的幸福。如果服用了过多,就会沉溺在这种软绵绵的幸福中,会出现‘欢欣剂’上瘾的症状。”
西里斯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椒薄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面容上浮现了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忧伤:“茜茜姐姐,我好想喝一点欢欣剂。”
“为什么啊?”纳西莎不解的问:“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姐姐,我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纳西莎没听懂:“什么‘什么不同’?”
“前几日,我偷偷地溜出家门。父亲和母亲不带我去对角巷玩,我就准备自己去看看。但是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一个脏兮兮的地方,那里屋子是由破碎的砖块堆成的,看起来好旧好旧,边上是一条小河,但是河水也特别脏,黑乎乎的,上面飘满了垃圾。”西里斯说:“当时我周围没有一个人,我害怕极了。但是我好像又在臭烘烘的味道中闻到了上次我骨折时母亲喂我的魔药的味道,苦苦的。于是我就顺着魔药味找过去。我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倒在地上在哭,她的对面,一个身形高大却脏兮兮、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正举着一个酒瓶,要往一个孩子的头上砸去!那孩子看起来比我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