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纳西莎毫无动摇:“我决不会后悔。”
“好吧。”西格纳斯长叹一口气,他有些无奈地答应到:“既然如此,我会为你们订立婚约。"
卢修斯坐在书房里阿布拉克萨斯曾经经常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手中白雕传来的消息。
他有些绝望地靠到了椅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又是这样,又是各种不好的消息。那些之前左一块、右一块分散在各地的附属家族就好像被一只不知名的手拧成了一条线,开始齐心协力,想把他们的宗主家——马尔福家撕裂。父亲的心腹也给他传来消息,Voldemort虽然表面上没有动作,但是他手下的各个食死徒家族已经开始在暗中蚕食马尔福家的产业。
卢修斯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他身前书桌的桌面。那个人显然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设计好了:布莱克家无法给自己提供援助,自己的实力无法震慑虎视眈眈的窥伺者们,能够震慑那些食死徒家族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那个人自己。
我该怎么办?卢修斯有些茫然地想。梅林呐,您还给我留下其他的道路了吗?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纳西莎端着一盏南瓜奶油浓汤走了进来。
“茜茜。”卢修斯微微闭上了眼睛,语气充满了疲惫:“你来了?”
“你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纳西莎轻手轻脚地把奶油浓汤端到卢修斯身前的书桌上,掀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我有些担心。”
卢修斯却没理会书桌上冒着热气的奶油浓汤。他拉住纳西莎的手,低着头,轻声说:“你是不是也对我失望了?是我没有能力,无法——”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虽然一只手轻轻地拉着纳西莎的手,松松垮垮地,好像没用半分力气,可是纳西莎却从余光看到,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成拳,指尖处微微泛白,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慢慢显出一丝血迹。
“从父亲对我的嘱托中、以及你的劝阻中,我大概知晓了,是谁杀害了我的父亲。”卢修斯的声音沉重,带着恨意与无力:“但是,茜茜。他没有给我选择。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纳西莎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的心抽痛起来,梅林呐,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她不由得微微自我怀疑。
纳西莎从来没有后悔过给阿布拉克萨斯兑换护身符,甚至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会坚决地四处寻找能够对抗不可饶恕咒的护符,来改写阿布拉克萨斯的命运。但是事实上是,她失败了。她的所作所为不仅没能挽回阿布拉克萨斯的性命,反而误打误撞地让卢修斯陷入了更痛苦的状况:因为他别无选择,只有通过跟随Voldemort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但是现在他察觉到了,Voldemort正是那个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所以说,无知和知道真相,那一个更加残忍?哪一个又会少一点痛苦?
纳西莎松开卢修斯拉住她的手,转过身捧起他的脸。
她温柔地看着他,看着他迷茫痛苦的烟灰色眼瞳:“那么,既然这样,我陪你。”
“我已经和父亲说明了。父亲也已经同意了。我们向所有纯血世家发个声明吧,卢克。”
“我们订婚吧。”纳西莎柔声说。
1969年,初夏。赛尔温家族的别苑。
甘普家的家主不安地在别苑的门口转着圈。他刚刚接到了Voldemort的紧急召唤,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的心里莫名地有种不详的感觉,但是他把这种感觉自动归为对Voldemort的敬怕与畏惧,就像是每次他被Voldemort召见时都会感觉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浓厚的死亡的气息,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对罗齐尔说:“甘普家主,主人请你进去。”
甘普点了点头,步履快速地走进了别苑。
别苑的大厅拉着厚厚的窗帘,唯二的光源可能就是长桌上点燃的蜡烛以及纳吉尼金色的竖瞳。Voldemort坐在离别苑大门最远的那个角落,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刚走进门的甘普家主的一举一动。
“Lord,您找我?”甘普家主在离Voldemort大概三四米远的位置上跪下,他低着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可是看见过在这间屋子里,Voldemort是怎样面带笑容,用最轻的伤害魔咒,把他们之间的一个‘背叛者’,一片一片地撕成肉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