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容?这些年征战花出去的全是白花花的大洋,造铁路建兵工养
士兵哪一样不要花钱,没有日本人的贷款,你爹早就被吉军孟恩远那些饿
狼给吃光抹尽,还轮得到你这小兔崽子在大帅府里耍嘴皮子逞威风!”
张启山不得不认同大帅的一部分言论,军阀割据表面比的是军力,实
际上比的还是财力物力,否则就算一时胜利,也难保长久,只是日本人狼
子野心比起吉军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可能想要的不仅仅是大帅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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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以时日取而代之也不无可能。
虽然摔倒在地,少帅仍然保持着不输给大帅的气势迅速站了起来,继
续道:
“日本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贷款给爹便依仗自己有了特权,一
路修筑铁路,挖掘东北的矿藏,掠夺东北的物产,哄抬物价,屯积居奇,
控制住东北的经济,国人稍有反抗就武力镇压,这一切都是在爹的眼皮底
下发生的事情,难道爹看不到?”
“够了,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毙了你!”
被少帅的言辞气到暴怒,大帅拔出枪指着少帅的头,说话的声音开始
有些抖动,张启山知道大帅是被少帅戳到了心里最痛的地方,或许大帅并
不甘心被日本人左右但这些话绝不能当面说出口。
“谢谢爹还记得我是您的儿子,当年母亲病危,儿子在大帅府门前跪
求爹去看我娘亲被爹的亲兵硬生生赶了出去,爹怎么不记得我是您儿子,
你说你是东北的统帅,我看这东北不是我们张家的是他们日本人的,你在
日本人的眼里就是他们的一条狗!”
呯~~
枪响惊动了大帅府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到房间内,大帅手上
的枪掉在了地上,张启山飞扑在少帅的面前挡下了这一枪,子弹擦过张启
山的肩膀偏了出去,衣服里襂出了鲜血。
眼见鲜血顺着张启山的肩膀手指一直流到地板上,这位暴怒的父亲瞬
间清醒,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对亲生儿子开了枪,真如儿子说的那样自己这
些年被腐蚀了内心蒙蔽了心智吗
少帅这脾气真是跟自己有得一拼,张启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和父
亲,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自己确实应该注意下语气和措辞,然而少帅
还情绪激动地想再说些什么,被张启山一把捂住了嘴。
“大帅,这全是属下的过失,属下应当及时劝阻少帅顶撞大帅,请大
帅处罚!”
张启山想着是时候给这对父子一个台阶下了,当初这样做的一直是小
哥不是么,没想到现在做这个台阶的是自己。
“滚,让他滚回自己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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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张启山顾不上自己的肩伤,将收好的文件放在大帅身边的桌子上,拽
上还在执拗的少帅退了出去。
“对不起,连累你受伤!”
“少帅不必自责,我在家也是这么顶撞我爹的!重要的是不要为了日
本人的事情伤了你们父子的和气,否则得利的反而是他们!”
将少帅拉回他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张启山才松了口气,这要是少帅
真被大帅打死了,日本人肯定乐得敲锣打鼓。
“你的伤,还是处理一下吧,衣服染上血干掉会黏住伤口的。”
听取少帅的建议,张启山开始脱染了血的上衣,刚才血确实流了不少,
怪不得有点晕晕乎乎。衣服脱了一半,张启山才反应过来,坏了,自己怎
么把身上的穷奇纹身给忘了。
“记得以前行军的时候,也跟你一起下河游泳,那时你并未纹身,最
近怎么想起来跑去纹这么一大片?”
张启山脑子里嗡了一下,却怕什么越来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
答,却见少帅赶紧锁了房门把窗帘也拉了一大半。
“你身上的纹身太奇怪了,看不出是任何动物。日本人最近也在抓身
上有纹身的人,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这件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
日本人!”
说完,拿出药箱亲手帮张启山开始清理创面,张启山心想已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