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病床的人朝着布洛克头来怜悯的眼神,实质性的目光仿佛在说:
苦命的Omega,真是遇人不淑啊。
巴基感觉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被铁锤敲过,马不成行、兵不成列,只剩下一片嘈杂的乌烟瘴气,讥讽着自己的可笑。
“你……”巴基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试探地握住布洛克的手,“感觉怎么样?疼吗?”
布洛克心大的直漏风:“这算什么,没你第一次见面插我那两刀疼。”
巴基:“……”扎心。
这才想起来,原来的自己居然能面不改色地捅布洛克两刀。
可现在却看他皱个眉都觉得揪心。
布洛克眯着眼睛没看他,也没把手收回去。
巴基看着布洛克懒洋洋的样子,心口一暖,凑过去抱了抱他,“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布洛克伸手撸了撸巴基的脑袋,一颗不知道飘到哪里的心突然落地,一切荒谬似乎都有了着落,他平静地说:“你不是自私,你是太不自私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拯救个世界还能上瘾。”
巴基嘴一瘪:“对不起。”
布洛克:“你是复读机吗?”
巴基在布洛克的脖子上蹭了蹭:“看到你真好。”
似乎布洛克总是这样生机勃勃,无论受了什么伤、遇见什么事都能爬起来,让人只看一眼就生出无限的力量来。
布洛克却一把推开他,看着窗外陆续赶到医院的应急部队,说:“你该走了,卢瑟的人估计很快也会来。”
巴基点点头,用自己藏在胡子里的嘴唇轻轻吻过布洛克的脸庞,然后起身正了正帽子,裹挟着屋子里暖烘烘的热气,一路走到寒风之中,冰冷的现实吹散温情和美梦。
没来得及看见自己的孩子。
他想,不急,总有一天会看到,我会带着那个小家伙做小孩子所有喜欢做的事情。
但他不能一直是一个通缉犯。
警察解决了那只突然变身的怪物后,来找布洛克做了份笔录,询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随后,布洛克终于带着这个新出生的小婴儿回了家。
家里的各种婴儿用品都是赛琳娜帮忙准备的,没什么特别,都是她从超市里挑的那些最贵的,托尼虽然很忙,但也抽空来了一次。
不过还不到四十岁的大众偶像钢铁侠尚且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晋级到爷爷辈的事实。
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
托尼在国会接触的几个议员联合联邦最高法官对卢瑟的种种做法提出了质疑。
露易丝·莱恩关于超人刺杀总统保镖的案子做了一次专题报道,这位不畏权威、得过普利策奖的女记者十分具有公信力,再加上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当时的群情激愤也淡了几分。
更别提大都会的居民早就开始怀念超人。
怀念那个愿意陪着轻生的少女聊一下午天、愿意送自行车坏掉的男孩回家的氪星人。
托尼前几个月买下来的几家不大不小的传媒集团早就开始引导舆论,露易丝的报道开了个好头,在金钱和资本的推动下,原先完全偏向卢瑟的天平在一点点回归平衡。
许多人的意志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坚定。
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的生计奔忙,与同事的勾心斗角、不听话的青春期孩子、发福的肚腩和日渐后退的发际线……都比网上的耸人听闻更加让人苦恼。
但最重要的还是地下反抗组织。
他们就像和托尼商量好了一样,该救的人、该追捕的超级恶棍们没有落下一个,其中产生的战损也都通过条理分明的报告在任务之后公之于众,甚至在内部里,还专门分出了一部分能力特殊的英雄,专门在其他人作战时负责疏散和保护群众,力图将伤亡降到最低。
虽然他们依旧不能救下所有人,也不能击破所有罪恶,但一些人也慢慢看到,光凭借卢瑟的“披风守护者”和警察,更难从能力和手段日渐高超的超级恶棍手中拯救群众。
有了对比,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东西。
这终究是一个漫长波折、滴水石穿的过程,但所幸,心怀善良的人不会妥协,也愿意等待。
布洛克的孕假休成了育儿假,一晃神,这个皱巴巴的婴儿已经长到了四个多月大。
“你还没给他起名吗?”赛琳娜苦着脸任由婴儿啃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