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却还是波动。
最在乎的问题还没问出——
水龙怎么昨天看了一眼就猜到了邹启就是安德烈?
“我当然不可能只因为看了一眼就猜到那位邹启就是你的朋友。”水龙没有笑,上一次也是他亲手验证的DNA,是他将从DNA上来看,邹启不是安德烈的事情告诉的慕斯。怎么可能只因为看过一眼,就推测出邹启就是安德烈?
他推测的依据,是遗传。
“根据你们的调查,母亲张云有两个孩子,邹启是长子,阿may是邹启的妹妹,之前我也是这样相信的,因为邹启和阿may在相貌上很相近。但是……”
昨天在海洋公园,太阳被乌云遮蔽,张云曾取下了帽子。水龙那一刻才终于看清她的长相,“阿may的五官,除开和邹启想象的部分,剩下的,像张云。我当时就怀疑阿may是否是他们的孩子。”
阿may是安德烈和张云的……孩子?
虽已猜到这点,但慕斯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终于镇定下来,略一思索,又觉得这个推断似乎太简单。“也可能是因为邹启和他的父亲很像。阿may在相貌上有和父亲相像的部分很正常。”
水龙略略点头,“你说得没错。这自然不是我推断的第一项依据。”
第二,邹启在面部的骨架上乍一看是彻底的东方人,但水龙学过一些人类学,知晓各国人种的特征,他仔细查看后在邹启脸上找到了一丝日耳曼人的特征。那么,他父母双方,一定有一方是西方血统,还极有可能是日耳曼人。
可慕斯曾说过,根据调查,邹启的父母都是中国人。
第三,邹启和所谓的母亲张云,在面目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怎么看都像是毫无关系的人,完全不像是母子。
“所以我特意问你他的父亲长什么模样。”
水龙要排除父亲面目的可能性,慕斯见过邹启的父亲,尖嘴猴腮的,感觉还真像《水浒》中的时迁。这样的父母绝不可能生出邹启这种长相的孩子。
所以,水龙推断,邹启绝不是张云的孩子。
加上之后慕斯说,除了DNA,邹启什么都和安德烈一模一样。
更何况,安德烈的妈妈,就是日耳曼人。
就此推断,水龙怀疑邹启就是安德烈。
可之前的DNA验证是水龙亲手做的,还不止一遍。不可能有错,所以,水龙开始怀疑是不是DNA有问题。
“但阿may呢?只是因为长相,你就怀疑?还悄悄取了她的头发做样本分析?”
水龙摇头。
一开始是因为长相,他之前说了,阿may在相貌上有来自安德烈和张云的部分,怎么看都是一家人。如果说是亲兄妹,阿may脸上却又几乎找不到西方人的特征。
但还有另一个判断标准。
行为分析。
“你还记得那孩子要冰淇淋吃的事吗?”
当时,张云很严肃,说阿may今天已经吃了好几个冰淇淋,再吃会闹肚子,邹启却一脸宠爱,说再吃一个也没什么。
“这像什么?”
“……严厉的母亲和溺爱小女儿的父亲。”
“对。另外,若是哥哥遇见这种情况,想要帮着妹妹要冰激凌,不会不喊一声‘妈’吧?”
慕斯恍然大悟。
说来……
监视了这么久,他们从未听见邹启叫张云“妈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水龙看着慕斯,似乎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你的好友安德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还成为一个年龄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大的女人的地下丈夫,两人甚至还养育了一个女儿……我不太明白。”
水龙说,他看了眼慕斯。
慕斯盯着窗外的海,一言不发。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微微张口,却又紧紧闭嘴。
“但似乎,你已经知道原因了?”
慕斯没有回答。之前她说过,她觉得张云似曾相识。
削下一块芒果放在慕斯面前的盘子里,水龙逼着慕斯吃下,这才又问,“你是不是这一路狂奔让你明白了什么?”
许久,慕斯轻轻嗯了一声。
那一路狂奔而来,很多事她都想明白了。
“我……基本想通了这件事。我也记起了安德烈身边那个女人张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