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噩梦了?"血祖开口问道。
她点点头,坐起身抱膝头埋在膝盖处。
这是一个很自闭的姿势,不想要和外界交流。
血祖怕她又犯病,估算了下时间,"要出去玩吗?"
"柏林晚上有很多好玩的。"
Eve来了些兴趣,"好。"
她刚从罗马时代回来,不自觉的忽略了血祖异于常人的身躯。
就像她,脱离了人类社会十八年,一时半会思绪还停留在吸血鬼文明。
一人一吸血鬼都忽略了吸血鬼身体的不同,高高兴兴的出门玩耍。
他俩一起出了地下室,夏季的微风轻抚过脸颊,吹起青丝,滑过裙摆。
血祖看了眼身边娇小的人,他两米多高,她站在他身边,像个小朋友。
血祖弯腰抱起她,就像以前抱着她赶路时一样。
闪身迅速移动。
路人只感觉身边刮过一阵风。
血祖带着她去了勃兰登堡门和巴黎广场,他们后来沿着菩提树下大街一起走。
幸亏是后半夜,再加上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周围几乎没有行人,不然看到血祖骇人的样貌不被吸食也得被吓出毛病。
血祖心里想说很多,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都憋了回去。
Eve察觉到血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死了以后,你是不是很伤心呀?"
血祖嗤笑一声,语气满满的都是不屑,"你长这么丑,还自作多情?"
Eve:……
要不是她亲眼见过血祖将近崩溃的模样,她差点都信了。
"那我这么丑,你放了我吧。"
回答Eve的又是一声嗤笑,"想得美!"
他们在太阳升起之前回到了地下室。
"我们今晚回美国。"
Eve点点头。
美国和德国之间有时差,Eve卡着美国时间九点那一刻,给伊弗打了电话。
接起来的还是诺拉。
"他还在忙吗?"Eve问道。
诺克有些尴尬,"是,而且,今天有些特殊,所以工作要加班完成。"
"特殊?"
诺拉感觉更尴尬了,"今天晚上你爹地要回家讨论你们的抚养权问题。"
这个事情由诺拉说出来,确实尴尬。
Eve都死过一次了,跟谁一起生活都无所谓,"好,我知道了,有空让他回我个电话,谢谢。"
诺拉应了声好。
Eve挂了电话给凯莉打。
她打之前忘记了凯莉说要让她选择和父亲一起生活的话。
她也记不清楚凯莉偏爱谁多一些。
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喂?"
Eve听到对面的声音心酸的想要落泪。
"嗯,妈咪。"
带着哭腔。
但凯莉和她显然不在同一个频道。
在凯莉看来,她和Eve还是前几天因为抚养权的事情关系越来越疏远。
"今晚我们要讨论抚养权的事情,你会过来吗?"
俨然没注意到她的哭腔。
Eve直接把电话挂了。
凯莉不知道她去了柏林。
正巧,伊弗的电话回过来了。
"在柏林玩的愉快吗?"
"嗯。"
"不要担心,好好玩。"伊弗安慰了她几句,"不管你的抚养权在哪一方,你都要知道,爹地是爱你的。"
"嗯。"Eve喉咙处发烫,尽量装作正常的回话,"我也爱你,爹地。"
电话没能打多久,血祖就在一旁看着她。
Eve挂了电话,趴在床上哭的呜呜的。
血祖每次见她哭,都是因为家人。
亲情的羁绊难以割舍。
但在他看来,只觉得碍眼。
他不想让她心里有别的任何人的位置。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因为他哭一次。
他不知道,她为他哭过一次。
当初他屠杀了整个村落,她阻止他,说愿意用血养他。
那时候他满脸冰冷的推开她,让她滚。
那天晚上,她慢吞吞的在树林里走,三步一回头,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追上来。
然而直到天亮,她也没等到他。
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别哭了。"
Eve红着眼抬头看他,眼尾哭出了桃花色,惹人怜爱又勾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