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呆,望向前方的男女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就是这样,你们所知的火月只是幻术的产物,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的一环。”壬简单地向几人说明了情况,继而接过戊抛来的忍刀挥舞在空中,“明白了吗?”
“怎么可能……”
那名少女原本便是作为间谍诞生,甚至只是一个幻影,一个不曾真实存在的梦境。
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少女明明在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欢笑,手中还留有她柔软的触感。
她告诉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她告诉他,他是她的光芒。
而如今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骗局。
瞪大的血红眼瞳因为高涨的情绪而发热,面罩下的牙关紧咬,卡卡西握着苦无的手腕都因为用力攀延上数条狰狞的青筋。
“这玩笑可不好笑,雪。”
好不容易挤出的话语已经用尽力气,干瘪的音色暴露了银发上忍故作从容的动摇。
“这也是你擅长的战术吧?”卡卡西向前慢慢迈开步子,朝着那对自己亮出杀意的野猫走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能再瞒着我去做危险的事情,这次就先放弃任务吧,好吗?”
银发上忍朝少女伸出了手,摊开的手掌带着恳求,此刻他只想面前朝夕相处的脸庞露出无奈的表情,告诉自己不要打扰她的潜入任务。
然而那双往日温婉的黑眸中什么也没有,空洞得仅能映衬出男子可笑的动作。
“旗木前辈,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些吗?”壬的忍刀在手中画出刀花,对于卡卡西的动作却是无动于衷,“我不是你口中的雪,我们记忆并不共享,你认识的雪只是伪装,只是无意义的幻想。”
只是黄粱一梦。
反手握住刀柄,少女作出了备战的姿势,用看陌生人一般的神色说道:“我换个说法,就算那名谷山雪存在过,她也已经死了。”
熟悉的声音此刻如同无情的尖刺,狠决剖开了卡卡西的胸膛,将跳动的心脏挖出来捏在手掌中,温柔施以力道,直到血肉模糊。
“是我……亲手杀死的。”
壬比之雪更为冷漠的气场让人无法质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她才是真正无血无泪的暗杀者。
月牙也探出头观望着这场黑色幽默戏剧,在这清爽的夜晚,卡卡西却感到无法释怀的寒意。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但说出的话语让他陌生得如同隔了千山万海。
不久前他才体验了一番失而复得的心绪,想着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终于要安定下来,此时此刻却突然发现一切不过是可笑的镜花水月。
呼啸在二人之间的风声嘲讽着卡卡西的命运,凄厉而决绝。
“就算如此……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绑回去。”闭上双眼,卡卡西重新捏紧了手中的苦无,再睁眼时那双异色眼瞳只剩坚决,“不管哪方面,我们都要好好谈谈。”
“前提是,你能做到。”
少女的忍刀如腊月的冰凌,带起迎面的寒风,扑在皮肤上一阵生疼。
上一刻还在对话的二人转眼间已同时跃起,苦无与忍刀在半空相遇了数个回合,嗡嗡作响的铁器声激荡着观众的意识。
面对写轮眼,壬并没有托大,而是利落地划开了手腕,鲜血化为血针疾射而出,逼迫对手闪避的同时飞快地在身旁的树干上画上了简易的封印式。
一时间空地便被炸开的断枝遮蔽了视野,黑夜中的暗杀者总是善于为自己的战斗赢得更多便利。
少女的身形敏捷,出手便没有留情,在银发上忍还在寻找她被尘雾隐藏的行踪时,刀尖已至眼前。
刀身的银光在月色下格外皎洁,却震得卡卡西愈发苦涩。
二人彻夜学习封印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银发男子轻笑着用书本敲打走神的无辜少女,那画面温馨而平常,如今却拔刀相向。
她甚至在用他教的刀法对付自己。
“不用太惊讶,我们虽然记忆不共享,但战斗本能却是刻在身体上的,她会的……我都会。”
像是看破了银发上忍的内心,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扰乱敌人心智的机会,尖利的语言不断地扎中卡卡西心底的要害。
即使理智告诉卡卡西,眼前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少女,但月光下的面庞总是不断地提醒他,那是曾经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可以交付背后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