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紧紧抓着双臂向后退开,一边颤抖一边死死瞪向卡卡西。
“你做了什么?”
那模样像极淋了雨的落魄野猫,虽展现着獠牙却又可怜得紧。
终于缓过神的卡卡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死里逃生了一会,喘着粗气看向缩成一团的壬,下意识地想要抱着她,在踏出一步后又忽而清醒地刹住了步子。
银发上忍伸手将右臂上卡着的忍刀拔下随手丢向一旁,刀身碰撞在瓦片上,顺着坡度咕噜咕噜地滚下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臂上的血很快被止血术止住,卡卡西深喘了两口气便探上心口的口袋,掏出一条小小的吊坠。
“不是我做了什么,你只是踩上了你一直否认的,幻影的陷阱。”左手轻抖,一枚狼牙便摇晃着从卡卡西的手心中坠下。
“那是……”壬的瞳孔收缩,她大概猜到了什么。
“雪大约早猜到会有这么一日,在身体上留下了专门针对血的隐秘封印术,而这枚狼牙则刻上了钥匙的术式,一旦你的血攻击了它,它就会立刻启动身上的封印术。”
少女的战术从不让人失望。卡卡西不由得挂上了一丝笑容:“根据我与她交手练习已久的观察,将这枚钥匙放在心口你会有八成的可能攻击这里的要害,果然成功了。”
虽然的确是九死一生,不过幸好一切还算顺利,卡卡西眯了眯眼睛,看向几乎被剥夺了所有战斗力的少女。
“她留下的封印会让你不能控制血液,虽然有些难受,还请你先忍耐片刻。”卡卡西将狼牙塞回口袋,重新调整好态势,弯起异色双瞳向一直观战的戊伸出手指挑了挑笑道,“那么,现在你的利剑已经不能用了,让我们公平地一对一吧。”
鬼面沉默片刻缓缓抬头,在场的人立时感到男子身上骤变了的气场,与此前玩世不恭的态度截然不同,低沉的声音向四周漫开。
“……真是令人敬佩,没想到旗木上忍能做到这地步,原本我都已经给你指明最轻松的道路了。”戊反手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深埋于后的面庞。
“你还真是固执。”
“抱歉,我这个人向来比较贪心。”
卡卡西举起手中的苦无,虽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无一不在发出嘶鸣,查克拉使用过度的身体开始疲惫,写轮眼周围的刺痛已经逐渐麻木,右眼开始出现花影,面罩因过度喘息而凝结了水汽。
但他的动作依旧利落,印刻着深深刀痕的脸就像注视着猎物的头狼,专注而蕴藏着力量。
两匹恶狼相互试探着,谁也没有轻易出手,此前的喧嚣如同化开的糖,融入现时安静得压抑的空气中,野兽的视线交锋就连时间都似停止,刀刃接触时便连天空也划开痕迹,这二人的决战唯有在一旁打抖的少女见证。
壬抱着双臂坐在地上,犬齿狠狠地咬住下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体内胡乱挣扎的血脉让她无力活动。
那个赝品居然敢对自己的身体下这么重的手!
少女混沌不堪的大脑狠狠地想着,这封印术如此霸道,一有不慎便可能爆血身亡,她现在也只能勉强调整压制,然而越来越疲惫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成……功……”
恍惚间壬突然感到耳边有些声响,混杂在轰鸣的忍术声中回荡在耳廓里嗡嗡作响。
“什、什么人!”壬机械地转动着脖子,但周围除了战得正酣的卡卡西与戊便没有再发现任何人影。
“害怕了吗?”那声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就好像老旧的无线电慢慢修好,贴在耳边播放。
“……不可能……”壬抓着手臂的力度越来越大,眼睛因恐惧而睁大,因为她察觉到这个声音清冷而稚嫩,与她的音色如出一辙,“你怎么可能还存在?”
“为什么不可能,这具身体,也是我的身体。擅自动用自己都没研究透彻的幻术,会出现副作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终于,那声音钻进耳蜗,与脑海中的思考融为一体,二人便在脑海中交流起来。
“真是无谓的顽强,赝品。”壬脑门上滚下因疼痛而生出的汗珠,手指几乎掐入肉里,就连从喉咙里挤出的话语也如同蚊音般细小,“也不怕这身体直接撑不住,到头来两败俱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