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季又感觉到，在流星街时候那种绝望。它撕扯着，像从地底钻出一只手、一只臂膀、整个身体一样用力，它在咆哮。
“我——”亚季艰难地说，“我不是……”
飞坦：“嗯?”
亚季猛地抬头，她的声音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而像是从胸腔里爆破出来的。她喊：“我跟你们不是一种人!我跟你们不一样!——”
亚季重重地撞到墙上，滑下来。
她躺在地上，感觉自己被踹断了一条肋骨。
她一动不动，飞坦现在想干什么，想杀了她，想用那些残忍的手段对待她都行。她连根指头都不想动了。
飞坦掐住她的脖子——她今天穿的是小礼服，没有领子，飞坦本来是想揪她的领子的——把她拎起来：“你的纹身呢?你的蜘蛛纹身，在哪儿?”
亚季不说话。
飞坦把她的衣服撕烂了，他把亚季翻过去，在背后，尾椎的地方看到了徽章一样大小的纹身。因为比例失衡，它显得很狰狞，很丑陋，像糊成一团的墨水。
“你应该让玛奇再给你纹一个，纹在胸口上。”飞坦停了一下，“或者心脏上。”
“享受了那么多，现在要说不是一种人这种话，太晚了。下一次，我会杀了你。”飞坦把外套脱下来盖到她身上，“现在，去收钱，要现金。”
亚季假装自己的肋骨没有断，若无其事地去领了钱，拿了监控带子，拎着几大箱子的钱回酒店。
飞坦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亚季把箱子扔在地上，自己去了医院。
等她回酒店的时候，箱子已经不见了，飞坦写了张纸条，说自己已经回去了。
亚季把纸条扔在马桶里。
见鬼去吧。烂人。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亚季借口自己要实习，请了半年的假。
库洛洛同意了。
亚季确实要实习，不过她更多的是去放松心情。
库洛洛没叫她执行任务她就不回去。
她在一家店里当鉴定师。
她有时候去上班，有时候不去，不去的时间就发呆，或者吃东西，坐在公园里头看鸟飞来飞去。她的绝很完美，鸟甚至会把她当雕像，停在上面。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不是时常有鸟屎的话。
亚季的确和他们不是一种人。
但是长时间的流星街生活，重塑了她。
她向往的正常人的生活早就拒绝了她。
亚季开始感到孤独。
她的胸口好像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总是刮着风，那些细小的事情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掉进那个洞里，以前可以感受到的温情也逐渐消失了。
她感到失望，无比失望。
亚季开始打晚间付费电话，和主持人说话，去孤儿院，看那些孩子的笑脸。她的尝试都失败了。
亚季整日徘徊着。
流星街的人最后还是会回到流星街，现在她相信了。
第13章
侠客递给亚季一杯奶昔：“那你就真的不回去了?”
亚季：“去干嘛?飞坦把我肋骨都踹断了，我可不想见他。”
侠客：“也是，没有哪一次活动他是不参加的。”
亚季喝奶昔，不说话。
侠客：“亚季，你怎么把飞坦惹生气了啊?他可不像会随便对你发火的人。上次他回去的时候，超级生气呢。”
亚季：“我也超级生气!”
侠客：“这都过去半年多了，还没消气?”
亚季不理他。
侠客：“哎，不是我说，团长的喜好真奇怪。”
“咋啦?”
侠客：“他跟七大美色较上劲了，这次要去抠人家的眼珠子。”
亚季：“侠客!你说团长坏话!”
侠客：“哎，别说啊。”
“再给我来一杯奶昔就不说。”亚季：“眼珠子……真恶心。”
“对啊。团长的喜好都挺怪的，看他的耳环。”
亚季差点儿把奶昔喷出去：“侠客，哈哈，你太坏了!”
说了一会儿，侠客还是说：“亚季啊，你快点儿回来吧，我又要搜集情报又要当后勤，累死了。”
亚季：“等你们干完这一票吧，我可不想处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