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你觉得傻少爷是那样的人么?”
“正因为不是,我才如此着急。”
“连箭既死,顾射一人兼祧两家,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顾射不是已经有了杨柳儿?”
“既未定亲,也无约定,算得了什么?”
老陶失色道:“难道顾射不打算娶亲?”
木春撇撇嘴:“反正我没看出来他有娶亲的意思。”
“坏了!”
“?怎么就坏了?”
“顾射自己都不娶亲,又怎么能容忍少爷娶亲?”
木春好笑地:“娶亲娶亲,你自己一辈子也没娶亲,却口口声声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
老陶怅然地叹口气:“我看少爷,就像亲生的孩子,自然希望他什么都好。”
“你看袁傲策不好?”
老陶一怔:“自然不好。”
木春叹口气:“可是我觉得他很幸福。”
老陶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他很幸福。”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陶墨像袁傲策那样?”
“少爷怎么能同阿策相比?那纪无敌再狡诈,武功也比不过阿策,而且他天生就是下边的,阿策怎么也不算吃亏。这顾射可是个事事要强从不吃亏的主儿,少爷的性子又这样温和,少爷跟他在一起,铁定少爷吃亏。要是再不能娶亲,这一辈子可不完了?!”
木春摇头道:“我倒不这么想。你看傻少爷这样子,相貌清秀柔美、性情温和、心思又纯净专情,简直是断袖追求的极品。就算你为他娶了妻生了子,就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他就能保护自己不成为被食之羔羊?三年前京城的事,你都忘了?你是带他躲到丹阳来了,但他能在丹阳躲一辈子?”
老陶一把拍碎了桌角:“想要辱我家少爷,得先从我老陶手下过!”
“可是傻少爷自己粘着顾射怎么办?”
老陶咬牙道:“我去告诉少爷,顾射是顾相之子顾弦之。顾相是冤死陶老爷的真凶之一,只要少爷知道了这件事,就必然和顾射有了嫌隙。再说顾射和那杨家小姐一直牵扯不清,我在这件事上再加把力。”
木春抬手止住他:“我倒有个相反的想法。顾相虽是冤死陶老爷的真凶之一,但当时,顾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同被斩的连箭更是顾相的亲生子。况且就算顾相在这件事上有过,也与顾射无关,顾射更因此事与顾相决裂,已经三年不相往来。至于杨柳儿,我看顾射对她也是不冷不热,远不及对傻少爷有心。顾射本是天下第一才子,又曾拜一锤先生为师,熟通当朝律法,是个靠得住的。如果傻少爷能靠上顾射这棵大树,不管是仕途还是日常生活,必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届时,你我也能从丹阳抽身,回到江湖快意恩仇。”
老陶似有些心动,但片刻又摆手道:“不可!如果少爷有你这份聪明,他与顾射交好我无话可说。但他如此单纯,顾射又深不可测,少爷再与他交往下去,只怕将来分手之时,少爷遍体鳞伤、心创终身难愈!”
木春笑道:“他若如我,你我还需在这里商议要不要让他依附于顾射吗?”
老陶问:“那依你之见,将来顾射若有负于少爷怎么办?”
木春诡异一笑,手中杯突然成为碎末,簌簌落下。
“谁让你说服卢长老的?”
纪无敌一下子跳起来。
木春无辜道:“是你家阿策叫我成全陶墨的。”
袁傲策冷冷道:“我成全陶墨,为的是气死卢长老。你说服了他,我再成全陶墨,岂不是遂了他的心?”
木春笑道:“反正都是要成全陶墨,何必在乎卢长老同意不同意?”
袁傲策斜眼看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那顾射是你夫人的外甥,你心里向着他。”
木春赶紧叫屈:“跟顾射有什么关系?是陶墨单恋顾射,顾射又没有这个心思。”
“啊——呸!”纪无敌狠狠地唾了一口,“都舍命相救了,还没那个心思?!”
“是真没有,不信等他醒了你们就去问。”
“嘁!我们才不替陶墨去探路。就让顾射迷糊着吧!是谁说顾射很聪明来着?”
“好好好,很笨,顾射很笨,天下第一笨。”木春把又叫又跳的纪无敌压到椅子上,双手还不及抽离,一道明亮的剑光袭来,他慌忙撤开双手,那剑光却追着他的手不依不饶,使得他连抽出扇子的空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