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陶秋姑娘他们都牵心着你,尤其是秋姑娘,说都是她牵连了你,想来看你呢!”
顾射淡淡道:“告诉他们我醒了就好。我累了,想躺一会儿。”
陶墨赶紧说:“那我侍候你把这碗药吃了,我就出去。”
顾射盯着他:“你为何要出去?”
陶墨不解:“你不是要休息?”
“那昨夜谁在房中陪我?”
“我。”
“你都陪了一天一夜,为何此刻却要出去?”
陶墨恍然:“那我在这里陪你。你先把药吃了。”
顾射皱眉躲开:“不吃。”
陶墨呆住了。顾射睡着的时候,用汤匙撬开他的牙关就能灌进去药;顾射醒了,吃药反而成了难题。
顾小甲在顾射看不见的地方,用嘴型告诉陶墨:“怕苦。”
陶墨忙道:“我准备了蜜饯,吃完药可以吃几个,就不苦了。”
顾射不情不愿地支撑着准备起来。
陶墨忙去扶他,但这次再不敢让他靠在怀里,而是给他身后垫了被子和枕头。
顾射吃完药,顾小甲说:“我去洗碗,顺便告诉他们公子醒来了。”
陶墨看顾射不置可否,便点点头。
待顾射吃完蜜饯,重新将顾射放平,刚给他盖好被子,谢县丞在门外问:“陶大人在吗?”
陶墨到门口,轻声问:“何事?”
谢县丞道:“各房要请示的事情太多,大人您看……”
陶墨问:“金师爷不在?”
“这——”谢县丞尴尬,“事有轻重,卑职也不敢事事都靠师爷。”
陶墨脸一红:“你先去,我马上来。”
回到床边对顾射道:“我去书房一下,能带回来的我就带回来看。”
顾射点点头。
陶墨走了以后,顾射轻轻地动了下右臂,马上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得再放下。
木春在门外问:“顾公子醒了?可以进来吗?”
顾射皱眉:“不见。”
木春笑道:“不过是一道伤口而已,又没有伤到要害,就脆弱成这样子?”
说着把门一推,仍然进来了。顾射这才发现来的不止木春一人,还有老陶、金师爷、安然,竟然还有袁傲策和纪无敌!
这些人都进了屋子,老陶在最后,轻轻闩上了门。
顾射躺着不动,只是看着他们。
房中仅有一把椅子,木春拉给安然,自己往床沿一坐,老陶和金师爷坐到陶墨昨夜睡的竹榻上,袁傲策和纪无敌则直接坐上了桌子。
老陶率先开口:“昨天,真是多亏了顾公子,若不是顾公子,少爷活不到现在。”
顾射不说话。
金师爷也道:“顾公子也是差点把命丢了。这事可凶险得紧哪!”
安然站起来给顾射施了一礼:“安然在此谢过顾公子。保护陶墨,是我家先生派给安然的事,若不是顾公子舍身相救,如今安然已受了我家先生的罚了。”
顾射这才缓缓开口:“你们谢我?”
木春笑道:“你救了陶墨,当然要谢。”
顾射问道:“后来不是你救了我和陶墨么?”
木春摇头:“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木春道:“陶墨犹如老陶之子,我是陶墨的管家,我们这些人,都是陶墨自己人,救他是应该的。”
“你们是陶墨自己人,我是外人?”
木春似笑非笑:“顾公子觉得自己是陶墨的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书房里,陶墨站起来:“这些我可以带回去看的。”
谢县丞抱着文书账册不放:“大人就在这里看,卑职也好学习。”
陶墨脸一红:“我哪有谢县丞懂得多?我也是才来。”
谢县丞不松口:“那大人更应该在这里看,不懂的,卑职也好进言。”
陶墨疑惑地看谢县丞:“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顾射。”纪无敌跳下桌子,在房中间走了两圈,“这么说吧!如果当时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在陶墨身边,当然也会救他,但能救则救,实在救不了的话,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