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射笑道:“她和卢镇学,应该已经私订终身了。”
“哦!”陶墨看着顾射,同情、自伤、感叹……种种情绪在他眼底复杂地堆积在一起,“杨姑娘虽然很好,配你还是差着点,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顾射眉头一皱,觉得他简直跟自己南辕北辙。
心底的焦灼又重新升起,顾射决定快刀斩乱麻。紧盯陶墨,他诚恳地:“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
陶墨一怔——顾射的眼中终于有了他梦寐以求的热度。
但他怎么敢相信?他已经失望了太多次。
低下头去,他言不由衷:“那就好。你成亲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重礼。”
顾射失望地问:“送什么?”
“送——”陶墨这才想起,凭自己那点微薄的薪俸,根本买不起任何顾射看得上的礼物。
顾射心想:真的要说“我心悦你”这种肉麻的话么?这个陶墨,只剩一层纸,为什么他每次都捅不破!
拍拍床沿:“你坐到这里,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
等陶墨坐定了看顾射,却看到顾射定定地望着他。
陶墨心下一跳:“顾射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个眼神……”
没等他反应过来,下巴已经被钳住,顾射吻了他。
双唇一触即分,顾射的脸难得地红了。
好在陶墨已经惊得呆了,圆圆眼睛更圆了,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顾射由不得想去顺他的毛。
他的手刚碰到陶墨,陶墨的脸就刷地红了,红得象滴血,讷讷道:“顾射……”
顾射打断他:“叫我弦之。”
陶墨惊异:“弦之?”
顾射点头:“顾弦之是我原来的名字。”
陶墨整个都发抖了:“你是顾弦之?”
顾射微笑道:“顾射也罢、顾弦之也罢,都是我啊!”
他伸手想扣陶墨的后脑,刚才那一吻,一触即分,等他意识到那惊人美好的触感,他已经放开了陶墨。
陶墨却站起来躲开了。
顾射脸色变了:“为何?”
陶墨脸色苍白:“顾环坤顾相,可是你父亲?!”
顾射皱起眉头:“你跟他有仇?”
陶墨咬牙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顾射平静地说:“他是他,我是我。他害死了我母亲和我哥哥,难道还要害我再替他赎罪,然后永失所爱?!”
陶墨怔住了。
顾射又温柔地伸出手臂:“来。”示意他坐到自己臂弯中来。
陶墨犹豫不决,要他放下心结到顾射怀里去,他做不到;要他就此离去不再理会顾射,他也做不到。
这短短的几句话功夫,他从失意到狂喜,又瞬间跌入绝望,最后却陷入了迷茫。
顾射等了一会儿,看陶墨不来也不走,放下手臂,轻声道:“我到丹阳来,就是不想见他。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你若还不放心,我们可以去海外,永远不再回来。”
陶墨急了:“那怎么行?我还要做个好官的!”
顾射失笑:“不做好官就可以跟我走了,是么?”
陶墨一想,自己刚才的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羞得苍白的脸一瞬间又变得通红。
顾射见他还是心悦自己的,心里十分甜蜜,便哄劝道:“那你还坐在这把椅子上可好?”
陶墨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
顾射又道:“不知道药凉了没有。”
陶墨这才想起自己要劝顾射吃药,赶紧端起药碗,手摸了一下碗外边,庆幸地说:“不烫不凉刚刚好。”
顾射说:“你这样试不准的,要自己喝一口才知道冷热。”
陶墨中计,果然舀了一勺喝了,很认真地说:“是刚刚好。我来喂你。”
顾射喝了几口,陶墨才反应过来顾射用的是自己用过的勺子,连脖子都红了,手也僵住了。
顾射见状,伸出左手端过碗,一饮而尽。
陶墨低下头接过碗,放到床头柜上。刚转回身,袖子就被顾射牵住,耳边听得顾射暗哑的声音:“药好苦。”
陶墨不肯回头,只低声道:“我帮你拿蜜饯。”
顾射低低笑了一声:“你的嘴唇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