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果子怪道:“我去顾府做什么?”
顾小甲恨铁不成钢:“我早上不是告诉你了?我家公子跟你家少爷表心意了!”
郝果子还是不明白:“跟我家少爷表心意,为什么我要去顾府啊?”
顾小甲觉得简直跟他说不明白:“难道你家少爷还想住在县衙?还想象赵锐匡正一那样娶亲不成?”
郝果子觉得冤枉:“我家少爷才不是那样的人!”
但说出这句话,他随即醒过味儿来:“那为什么不是你家公子住到县衙来?”
顾小甲鄙夷地看他:“你也不看看你家少爷那样子,瞎想什么呢?”
郝果子右手拄着筷子,左手托着腮:“我家少爷个子多高啊!多稳重可靠啊!性子又好,最会照顾人了!……”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完全没有留意自己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中的向往越来越远。
回到西厢,顾射一愣,原来陶墨倒在竹榻上,已经睡着了。
怪不得自己跟木春说话、去书房,他都没有动静。
他想给陶墨盖被子,却发现薄被压在陶墨身下。
昨夜想好今早一起来就将竹榻挪到床跟前的,结果一表白,就好象一直在忙,完全把挪竹榻的事给忘了。
他在竹榻边上坐下,看着陶墨绯红的脸,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
陶墨的皮肤细腻光洁,和印象里皴裂的皮肤完全不一样。
他暗暗发誓,今年冬天,一定要保护好他,再不让他的手脸皴裂了。
不,这一生一世,都要保护好他。
低下头去,他又亲了亲陶墨的眼晴,陶墨反射性地动了动眼睫。
顾射忍不住笑了,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前,自己从不曾对陶墨的身体有任何欲望;但一发现自己心悦陶墨,突然就象永远不满足似的,恨不得随时随地能摸到他亲到他。
陶墨睁开眼晴,就看到顾射,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弦之?你怎么——”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终于明白过来,“你没睡?”
顾射微笑道:“我看你睡。”
陶墨不好意思地:“我怎么就睡着了。”
“你饮酒了。”
陶墨忙穿鞋:“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顾射由着陶墨扶他到床上,轻声道:“你把竹榻挪过来好么?”
陶墨脸红了:“有人来看见不好。”
顾射脸一沉。
陶墨一慌,却仍坚持:“会有人来的。”
似是证实陶墨的话,衙役在门外喊:“陶大人!卢镇学卢公子来了。”
远看卢镇学,依然风度翩翩;走到跟前才发现,他眉宇间隐有愁容。
“惊闻陶大人遇刺,顾公子以身挡刃,卢某特来看望。”
他的小厮立刻奉上礼盒。
因为顾射不喜人多,身边只要陶墨,所以顾小甲和郝果子都不在,陶墨只好自己接过来,并请卢镇学坐到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卢镇学正推辞不肯坐,郝果子来了,端着一把椅子。脸上红扑扑的,还有枕巾压的印子,明显是午睡刚起。
卢镇学有些尴尬:“来得不巧,叨扰了。”
这才和陶墨两人坐下来。
顾射开门见山:“不知卢公子造访,所为何事?”
卢镇学谦卑有礼:“惊闻陶大人遇刺,顾公子以身挡刃,卢某特来看望。”
顾射淡淡地:“谢了。只是,卢公子自己相信自己的说辞么?”
卢镇学不动声色:“卢某信。”
陶墨见势不妙,忙打圆场道:“好久不见卢公子,不知可安好?卢府里的梅树,应是青梅快熟了。”
卢镇学这才打起一点精神来:“确是快熟了。等梅子成熟,一定送一些来请陶大人品尝。”
陶墨和卢镇学就梅子谈论了大约一刻钟。
顾射终于不耐烦:“卢公子不是来看顾射的?”
卢镇学忙道:“来看顾公子,也看陶大人。”
“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卢镇学也不多话,直接站起来:“叨扰了。卢某告辞。”
陶墨看了一眼顾射,好象没有要送的意思,便自己送到县衙门口。
卢镇学左右看看无人,低声问陶墨:“顾射与大人,可曾互通心意?”